小老鼠盯着粥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对方在说: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鼓起勇气,它迈着沉重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在最後触碰到的时刻粥突然开口:「我不要你!」
睡梦中的陆知鱼流着眼泪,拼命向粥走去说它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然後——她滚落下床。
所幸床边没有杂物,只是冷不丁从高处摔下把好不容易沉下去的情绪再次提上来。
房内安静,裴林之应该走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关上的灯,房内漆黑一片,连月亮都没出现。
冰凉的地板上,陆知鱼双手抱膝任由摔疼的膝盖散发丝丝麻麻的刺痛。
「都欺负我。」饶是陆知鱼心胸再宽广,遇到一连串的倒霉事件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再者,她只是装的不在意。
「司机绕道欺负我,林琳秦愿无时无刻不嘲讽我,支教学生欺负我,该死的裴林之也欺负我!」
夜半三更,没有人会在意她这小猫音量。
「不对不对。」陆知鱼拍了拍嘴,意识到自己过激,慌忙改口:「不是该死是坏蛋混蛋王八蛋的裴林之!」
停顿几秒觉得不恰当:「那是讨厌的裴林之?」
还自问自答上。
「不行,他也不是很讨厌。」下一秒推翻自己结论。
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陆知鱼下定决心:「是像粥一样香喷喷的裴林之。」
「老鼠喜欢的是生大米,不是裴林之那种煮熟不乾脆的大米!」
参照刚才的梦境,陆知鱼很快安慰好自己,虽然转而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不过刚刚一顿自言自语堵在胸口的烦闷舒畅不少。
「切。」在她准备起身回床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很轻的嘲讽。
下一瞬,灯打开,视线由暗变清晰。
裴林之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身上搭着一件短小的羊毛外套,微微眯起的眼和凌乱的头发足以证明刚刚在睡觉。
「我怎麽不知道香喷喷也是骂人的话了?」
他没动,微微挑眉送去挑衅目光。
自己的一番「闲言碎语」被正主听去,陆知鱼有着和常人一样被「抓包」後的尴尬,扶着床沿站起来缩回上面。
「你没走啊?」她开始给自己找话题。
对方没好气回答,「我比某人有良心。」
知道他说的是酒店那晚,陆知鱼咬咬唇不再言语。
四下寂静,只有节能灯嗡嗡运行的声音。
「裴林之。」陆知鱼喊了他一句。
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裴林之。」第二次。
依旧无人回应。
心中燃起挫败,陆知鱼抿抿唇,喊出第三遍,这一次细若蚊蝇,没有一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