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秋花跳上我的身子,不紧不慢踱步到我胸口的位置,挡在我和江荆中间。
江荆腾不出手抓它,咬牙切齿:“秋花!下来!”
秋花不仅不听,反而就这样卧下,把我当成他的窝。
我说:“它好像知道哪里舒服……”
“它当然知道。”江荆更生气,“小小年纪不学好。”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家长教育失职。”
“你说我吗?难道要我教它,不要躺在陌生男人胸口?”
我点点头。
江荆深呼吸一口气,撑着床直起身,再一次把秋花抱起来:“你先睡,我把它放回去。”
说完他不再给秋花第二次逃跑的机会,就这样不容分说的把猫抱走了。
五分钟后,江荆去而复返,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
我问:“让猫在这儿睡不可以吗?我对猫毛不过敏。”
江荆说:“不行,它太胖了。”
“你今天还说它不胖。”
“它才半岁大,就有八斤重了。”江荆没好气回答,上床关掉床头灯,“你不是早就困了吗,快睡吧。”
“哦。”我闭上眼睛。
黑暗中人的感官变得灵敏,江荆翻身、靠近,先是一条胳膊搭在我腰上,我不抗拒,他便把我整个人捞进怀里。
我的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他微微低头,嘴唇有意无意碰到我的皮肤。
我说:“江荆,这样睡很热。”
江荆不大高兴:“猫趴在你身上你都不嫌热。”
“它那么小一只。”
“但它体温比我高。”
“……”
我说不过他,闭上嘴巴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江荆很轻地吻了吻我的肩膀,低声喃喃:“谈蕴。”
他好像只是为了叫一声我的名字,并不打算说什么或做什么,我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他的下文,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晨两点,一阵急促而持续不断的拍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隔着一道门板和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声音听起来重得发闷,我神智不清,一时忘了自己在江荆家,直到身旁的人按亮床头灯。
灯光刺眼,我揉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谁……”
江荆说:“没事,我去看看。”
他起身下床,打开卧室门,外面拍门的声音愈发清晰。我睡意全无,挣扎着坐起身。
江荆家这种一梯一户、私密性极强的高档住宅,不是业主连电梯都上不来,怎么会有人半夜拍门……
这样想着,我心里冒出一些不好的猜测,连忙穿鞋下床。
秋花比我和江荆先起来,我追着江荆出去时,它正在门厅那里,警惕地盯着门的方向。
“江荆。”我叫住江荆,“先别开门。看看是谁。”
江荆回过身,看见我,面色和缓了些,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他走到门厅,我跟过去,只见监控屏幕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趴在门外,锲而不舍地一下一下拍打自己面前厚重的大门。
只一眼,我便认出那是方意扬。
“他怎么来了……?”
再看江荆,面色铁青的盯着监控屏幕,一言不发。
我想了想,问:“要么,我先进去?”
我实在不想掺和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更何况方意扬这个人,我也算怕了他了。
江荆说“不用”,然后打开门。
骤然失去着力点,方意扬扑通一声从门外摔进来。江荆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冷眼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人,问:“你来干什么?”
方意扬抬起头,明显喝多了,面色潮红,眼神浑浊而迷离。
“我来找你啊……”他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又没有朋友、又没有家人……除了来找你,我还能去哪呢……”
江荆问:“你怎么上来的,谁给你开的门?”
“我?”方意扬指指自己,慢悠悠地说,“当然是、江先生呀……我跟他说,你最近、精神不稳定,他怕你出事,自然就、想办法,让我进来了……”
“你!”
“我怎么?不许我撒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