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鹜年,你在不在啊?」
怕人已经睡着了,我敲了敲门,等了片刻,见始终无人应答,只得轻手轻脚推开了那扇雕工精湛的隔扇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到醺人的酒气,叫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手电冷白的光在灰色砖石地面上转了几圈,照过屋里的桌椅等物,以及吧台上一瓶就快见底的威士忌,和一只空杯。
「沈鹜啊……」後颈被巨大的力道掐住,惊呼着,对方反扣住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按到了墙上。
手机落到地上,屋内再次回归不见五指的黑。
脸颊蹭着粗糙的墙面,我疼痛地蹙起眉,试着挣扎,只是让後颈与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好痛……沈鹜年?」
黑暗中,粗沉的呼吸靠过来,带着烈酒的气息。
「这麽快就找到新对象了,你还真是……一直在超出我的想像。」
什麽呀?什麽新对象?
「你先放开我……」
「不是说让我把坏的那面尽可能暴露给你吗?不是说不会不爱我吗?结果才半个月不到,你就受不了了?」他自顾自地说着,语调冰冷至极。
「没有,没有受不了你。」我深知和醉鬼是没法讲道理的,只能软声哄着,「是我不好,是我迟到了,你别生气了……」
「我别生气?我为什麽要生你的气?我怎麽可能生你的气?」他缓慢说道,含着丝讽笑,双唇不住摩挲我的耳廓,让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根本不配我生气。」
嘴上这样说着,行动却是完全相反的。话音落下,他狠狠地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拿齿尖用力碾磨着脆弱的软骨。我痛得失声惨叫,简直以为耳朵要被他撕扯下来,刚想求饶,他又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我。
「真烦人……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碰触,所有的所有,都很烦人……」
「好好好,我烦,我最烦了,你先放开我嘛……」
接着,就感到扣着我手的力道松开了。我心头骤喜,以为是沈鹜年终於恢复了理智,谁想下一秒,他就将手绕到前方,拉开了我的拉链。
「不是,你等等!」我再次挣扎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他停下来,贴住我的耳朵,情人般亲昵地耳语:「你敢动一下,我就掰断你的脖子。」
我一个哆嗦,下意识松开了五指。
第46章别这麽对我
那之後,一切都非常疼痛。
与温室那次截然不同,没有交流,没有亲吻,也没有抚慰,沈鹜年的动作粗暴,态度漠然,好似只是将小怪物当做一种榨取的工具,而非我身体的一部分。
全然的黑暗中,脑海深处有一些奇怪的记忆因为相似的环境和处境闪现出来,我不记得自己有经历过,但它们是那样的真实——我的身体沉进冰冷的湖水里,从身後被一只看不清面目的触手怪物禁锢丶缠裹丶亵玩。
记忆中的怪物完全不理我的意愿,不顾我的抗拒,就像如今的沈鹜年。两者的形象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让我有些迟缓的大脑一时难以区分。
膝盖颤栗,几乎要站不住。男人的可悲之处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哪怕被暴力地对待,小怪物仍然能苦中作乐,在不断的挤压中吐出点什麽。
心脏使劲跳动着,犹如擂鼓,在我的耳膜上肆无忌惮地落下又重又疾的音符。
後颈上的手掌移开了,沈鹜年揽住我的腰,止住我下滑的趋势,我以为一切结束了,正要歇一口气,就感到身下一凉,小怪物的外套连着内衫都被一把扒掉。
撑着墙面,我无措地回头,想要在黑暗里定位到沈鹜年的所在,但太黑了,也太静了,除了模糊的一团黑影,其馀的我什麽也看不见。
到底是怪物,还是沈鹜年呢?
黑暗滋长了恐惧,恍惚中,我不可抑制地生出荒唐的想像。
黏腻湿滑的触感落在身後,水里的某些生物,诸如章鱼丶黄鳝丶隐鱼,出於生物特性,为了躲避天敌,或者繁衍生息,喜爱钻一切窄小的洞穴。洞穴可能是只沉在海底的玻璃酒瓶,也可能是某只海参的泄殖腔。
「好痛……」我现在就是那只倒霉的海参。身後的大怪物显然也拥有这样的穴居特性,并且比起隐鱼丶黄鳝之流,更加的霸道和凶残。
触手侵入到乾涩的洞穴里,将身上的粘液涂满洞壁,以确保自己能顺畅地进出此地,在这一过程中,所有的疼痛和挣扎都被无视。
隐鱼翻搅着海参的内脏,怪物翻搅着我的内脏。
「我说了,让你别乱动。」
怪物翻搅的动作终於停下,我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松软下来。以为这次会是真正的解脱,谁想下一秒,剧痛袭来,那触手原来不过是个探路的先头兵,庞大狰狞的本体还在後头等着我。
据说一条海参最多能容纳超过十五条隐鱼。当时在网上看到这一科普的时候,还觉得海参实在太厉害了,小小的泄殖腔,无限的可能。
现在我明白了,真的到了危急关头,由不得你自己,挑战极限也好过爆体而亡吧。
可是真的好疼,好可怕……
疼得小怪物缩成小小一团,再也乐天不起来;可怕得我牙齿打颤,眼泪一个劲儿落下。
我哽咽着,拿手去推身後那怪物,被轻易捉住,五指从手背抻进去,大力扣住,重重按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