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静得让人觉得心里空空的。
林亦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身後隐约响起脚步声,林亦可回头,看到顾景霆端着一碗羹汤过来。
「醒醒酒。」他把汤递给她。
林亦可这会倒是乖觉,接过汤,老老实实的喝了个乾净。
她喝完之後,把空碗放在一旁的地面上。双臂环胸,下巴抵在膝盖上,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想什麽呢?你难得有这麽安静的时候。」顾景霆在她身边坐下,微敛着眸子看着她。
林亦可收回目光,静静的凝视着他,耳畔响起沉闷的古董钟声,一声,两声,三声…一共十二声。
「过了十二点。」她说,「现在是十月六号了。」
「十月六号,你生日。」顾景霆说。
「你还知道我生日。」林亦可颇有几分意外。
林亦可生帆帆的时候,顾景霆看过她的病历卡,上面写着她的出生年月。他一向过目不忘,所以记得清。但最近琐事太多,才忽略了。
林亦可微仰起下巴,眼眸中凝聚起窗外的白月光,弥漫着淡淡的清冷与哀伤。
「你知道我为什麽叫亦可吗?因为,在我出生之前,我爸爸和别的女人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他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亦可就是也行的意思。我十岁生日那年,陆慧心母女找上门,我妈和爸爸离了婚。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睡错了男人。二十岁生日,又被人冤枉是小三。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吧!」
「错误?美丽的错误吗!」顾景霆笑了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姿态近乎宠溺,「别胡思乱想,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
他的手掌从她的头顶抚摸至发梢,掌心里都是水珠。
林亦可洗完澡後并没有擦头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
「把头发擦乾,当心感冒了。」他说。
林亦可坐着没动,她不喜欢他命令的语气,更不喜欢他多管闲事。
「要我帮你擦?」顾景霆挑了挑眉梢。
林亦可刚想说不用,人已经被他扯进了怀里。
她被动的坐在他的腿上,顾景霆随手扯过一旁的毛巾,不甚温柔的擦拭着她的头发。
「顾景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讨厌!」林亦可挣扎着,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顾景霆强劲的手臂却用力把她按在胸膛,她听到他胸腔内强劲的心跳和略带凌乱的呼吸。
「你再乱动试试?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麽。」顾景霆低哑的嗓音透出几分隐忍与压抑。
林亦可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明显察觉到腰间多了一个坚硬滚烫的物体。
她反应过来那是什麽,一张俏脸羞得通红,「顾景霆,你要不要脸!」
「正常的生理反应,和要不要脸有什麽关系。如果我真的坐怀不乱,那才是身体有问题。」顾景霆波澜不惊的说。
他话音刚落,门铃声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顾景霆缠在林亦可腰间的手臂稍稍松了几分,林亦可抓住时机,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爬了出去。
「我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墨绿色皮鞋,白色直筒裤,条纹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玫粉色的休闲西装外套。整个人看着像一只开了屏的公孔雀。
「hello,美女,happybirthday!」公孔雀一只手拎着蛋糕,另一只手捧着一大束招摇的红玫瑰,笑着和林亦可打招呼,笑的时候,眼睛眯起,露出两排白牙。
「请问,你找谁?」林亦可一脸发懵的看着他,第一反应是这货大概走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