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酌见叶明瀚的眉头渐渐紧锁,知晓皇上这是听了进去,顿了顿道,「阿鸢收到信件便觉得蹊跷,於是着人去桓州探查,这一查便查出了了蹊跷。」
叶明瀚闻言也有了些预感,点头示意白明酌接着说下去。「这县令有着虐玩少女的癖好,只要是看上的女孩,方便他下手的,便会抬进府中。」白明酌说话间,走到大殿中央,撩开袍子跪了下去,「臣也听闻桓州知府是在床笫之间被女人所杀害,而那县令之事也发生在桓州。臣恳请皇上派人到桓州彻查此事,查清在桓州这样的官员是否是个例!还是说这一切在桓州已是官官相护,稀松平常之事!」
叶明瀚无奈地摆摆手,「你没事跪什麽?快起来,朕还有旁的事问你。」
白明酌谢恩後回了座位上,这些话虽是叶鸢提前编纂好的故事,可是也都早在杀了薛磐之前就做好了安排。若是真有人要查下去,也不会露出什麽破绽来。只听叶明瀚将手挡在脸的左侧,压低了声音道:「你同朕透个实底,这薛磐是不是何甘平的人?」
白明酌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叶明瀚会意,「如此朕便明白了。今日太傅还向朕举荐了一位能代了薛磐之职的人,我瞧着便派他彻查此事也合适。」
白明酌只微笑道:「皇上瞧着合适,那便自然是好的。」
「你是说,皇上派了谢风临到桓州做知府?」叶鸢听了术七的汇报诧异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术七点点头:「是太傅推荐的人。」
太傅在朝中的势力不及何甘平,可话语中的分量不轻。太傅曾是当今皇上以及晋西王的开蒙授业恩师,是当今皇后杨昭云的父亲,若是太傅出面举荐,便是何甘平面子上也不好反对。
叶鸢缓缓坐下,拧眉思索着,「我记得谢风临除了应西匪患後,是留在京城为官了吧。」
术七摇摇头:「留在京城是实情,可这官职只有头衔上好看些。何甘平当年举荐李有金不成,怀恨在心,在吏部起了些作用,将谢风临支去礼部做了郎中正。」
「礼部郎中正?」叶鸢皱眉,「我倒是没有关心过,没想到谢风临堂堂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回了京城反倒是任由他们磋磨了。」
「是。」术七说道,「只是礼部郎中正虽然相对於带兵打仗算是个虚职,那也是正五品的京官。如今下派去了桓州做知府,虽说升了从四品,倒像是明升暗贬了。」
叶鸢摇了摇头:「太傅应是起了惜才之心,才会借这一手明升暗贬将谢风临支了出去。谢风临这样的人,留在礼部也不得志,莫不如去到州府间做些实事来得畅快。」
「无论怎麽说,这桓州知府的位置上坐着的不是何甘平的人,也算是我们拔出了一颗钉子。」术七笑着说道。「主子也能松快些了。」
自从桓州的事解决後,何余升来叶鸢的宅子来得越发勤了些。叶鸢没想到只是除掉了一个薛磐,会带给何甘平这麽大的危机感。只是随着同乐安公主约定的时间临近,叶鸢倒是也无暇顾及何家的反应了。
对於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叶鸢也不知自己心中是抱着什麽样的感情。虽说不是亲生的姐姐,可是从小养在父母膝头的人是她,自己即便是有着血脉相牵,也远远比不得她同父母亲密。
同样的,叶鸢也不知这位公主殿下对自己是个什麽感情。或许,乐安公主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同皇上皇贵妃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吧。叶鸢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只当乐安公主是对自己这大殷的第一位女将军有些好奇便是,旁的事情不该去多想半分。
乐安公主同她约在了京郊的一座庄子上。能够约上这庄子的酒菜的客人非富即贵,这庄子做得极为隐秘,使得达官贵人间有什麽会客的需求,也都愿约在这庄子上。
叶鸢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那依着荷塘的长廊,心中有些久违的忐忑。这荷塘也不知是用了什麽巧妙的心思,已经到了十月下旬,老天爷就差洒下些纷纷扬扬的雪花来,可这荷塘上仍开着些娇嫩的粉荷。
那侍者瞧着叶鸢留意到那荷塘,便笑着介绍道:「客人可是好奇那荷塘十月开花?我们庄子的侧面有一处温泉眼,庄主喜欢食用莲藕,便试着将那温泉水引了些来。同时另一侧引着旁边山上的山泉水,两种水涌入这荷塘,融为一体,这温度便刚好适合这荷花开放。」
叶鸢细细听着,似乎转移些注意力便能驱散心中的紧张,随口问道:「十月里的温度恰好合适,若是过了些日子变得更冷了些,这些荷花要怎麽处置?」
那侍者似是有些意外叶鸢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笑道:「这位客人当真是位妙人,从前的客人也会有人关心我们这的一池荷花,却只关心这荷花当下为何开的这般艳丽,只有您关心这荷花日後还能否开得向这般艳丽。」
叶鸢有些奇怪地看了那侍者一眼,心中却诡异地因着这侍者玄乎的恭维而平静了许多。她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却难为这侍者脑补出这许多来。
「我们到了更冷的时候会将那引来的温泉水开得更大一些。」那侍者神神秘秘地解释道。说话间,叶鸢和水三同那侍者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那侍者摆出了请的姿态,「屋内的客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您自己进去吧。」说罢,便伸出指节,在那房门上叩了三声,拉开了门。
门後对着一扇丝线秀出的山水屏风,叶鸢闭了眼,下意识去听着屋内的气息。屋内坐着两个人,似乎都没有练过武。叶鸢定了定心神,绕过了屏风,走进了屋内。
一位年轻的姑娘坐在一张大的圆木桌後,头上簪着支镶着点翠花片的步摇,身侧有侍女立在一旁。那姑娘见了叶鸢从屏风後面露出头来,便立马站起身来。
叶鸢只消看上一眼,便已经知晓了乐安公主会常常被质疑身世的缘由。
太不像了。
乐安公主也算得上是位极为漂亮的姑娘。只是这千人千面,美人各有各的美感。若说叶鸢的相貌是清丽中带着些英气,那乐安公主便是穠丽娇艳的相貌,美得有些肆意了,就像是纯白的茉莉同那艳红的海棠放置在一处,任谁都极难忽视。
只是这一眼,叶鸢心中已然明白,乐安公主必是知晓自己的身世的。便仅仅是乐安公主的相貌,就已经让这身世之事难以隐藏。
叶鸢垂下头去,俯身半跪,对着乐安公主行着臣子之礼:「臣叶鸢参见乐安公主,公主殿下金安。」
第52章无论过去现在或是将来,你就是大殷的长公主,这件事任谁来了都不会改变。
乐安公主一脸慌张地从圆桌後面绕了出来,边走便道:「快起来快起来,这怎麽行……」
叶鸢没有动作,也不知自己心中在想些什麽,只是仍旧维持着礼节半跪着。乐安公主快步走向前,伸手将叶鸢扶了起来,「这是做什麽啊……」
叶鸢站起来看着乐安公主,礼貌地应了声:「公主殿下。」
乐安公主愣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的呀。」乐安公主看着叶鸢,招呼道:「来我们先坐下聊。」
「我叫叶槿。」二人坐下之後,乐安公主温声说着,似乎带着些期待一般瞧着叶鸢。叶鸢本还想装作不知道,可是对上叶槿真诚的双眸,一时之间语塞,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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