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白卿淮一怔。
「说了那麽多别人,」叶鸢摇了摇头,「怎麽不说你自己。」
白卿淮闻言,脸瞬间就红了:「叶姐姐……我也会想你的。」
叶鸢似是没料到白卿淮会这般回答,微微一顿,随即很满意般地笑了笑,无奈道:「白少将军也要平平安安。」
白卿淮睁圆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叶鸢的意思本不是这样,恨不得当场逃跑,嘴唇嗫嚅着,似是想要解释些什麽,却又什麽都没说出来。
叶鸢欣赏着白卿淮的羞窘,脸上满溢着笑容,越瞧着白卿淮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向上伸手揉了揉白卿淮的头。白卿淮的头发很顺,乌黑发亮,柔柔地顺着肩垂下。发顶也滑滑的,顺着窗子透过来的光折射出紫黑色的光,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很是好摸。叶鸢心中柔软成一片,只能摆摆手开口道:「走啦。」再不走,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第75章本以为会战至天黑的一仗,直至打完甚至军伙房都还没来得及做晚膳。
越是临近边疆沙场,身侧的景色地貌越是不断变化。路上没见到雪,气温却是越来越低,一行人呼吸间在空中凝成白雾,睫毛上挂着零星的冰霜。还未到边境防线,远远地便能听见厮杀声。
叶鸢神色凛然,行军路程本就比预计中多出了两天,援军到得迟了些,也不知边境战况是何光景,立刻打马带着一队骑兵飞驰至疆场。
血色刀光,晃得人红眼。
大殷的驻扎军队落了下风,从岩壁的高处看下去满眼的死伤,叶鸢一眼便瞧见王卫浑身是血,打斗间身子虚浮,下盘不稳,已是无力强撑,而身侧的金国士兵正将手中的板斧武得虎虎生威。叶鸢一惊,然而距离尚远,远水解不得近渴,只得翻身背对马头,在身侧骑兵身上抢过一张弓来,右眼微微瞄准就是一箭。
身侧被夺了弓箭的士兵惊呼,倒抽一口冷气,眼看着那箭簇冲着王卫的头飞去,却在最後关头因着王卫出左拳重心向後,而那金国士兵受了拳风反被带得向前,那箭矢破空而去刚刚巧射在了他发线下两寸——正中太阳穴。
叶鸢翻回身来,「第一队全员进攻!其他人原地待命!」调转马头就冲进战场,身旁的副将连忙打号子,传达命令,身後的骑兵步兵鱼贯而入,在本就不宽阔的岩壁缝隙中涌入战场。
王卫见那敌人被一箭贯穿了脑袋,惊疑不定地朝着箭矢来路瞧去,瞧见叶鸢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打马飞奔而来,手上紧握着武器,收回目光环顾着寻找下一位敌人,嘴上却惊喜大喊:「军师!不不……将军!!!」
叶鸢持枪挑飞一个身侧的敌人,嘴上也喊着:「没力气了就回去!别逞能!援兵到了不差你这一个!」随即放声喊开,「大殷的将士们听令,援兵已到,驻守东境的将士们即刻撤退後方休整,状态好了再战!後援军第一队全员听令,冲!」
「冲!!!」几千将士顺着狭小缝隙一路杀进战场。金国同大殷的语言相近却不相通,可戍边的将士同殷人打交道久了,多少也对殷人说的话有些许了解。在看到地方援军到来时,便已经生出些退意,而叶鸢命令驻边的先行军撤退,更是让金国士兵崩溃。凭什麽人家的兵打累了还能休息?我们的援兵呢?
本以为会战至天黑的一仗,直至打完甚至军伙房都还没来得及做晚膳。
叶鸢招呼着有馀力的将士们打扫战场,手里不知何时提溜着一个金国小孩。那金国小孩也不知为何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身量倒是尚可,刚好头顶能与叶鸢腋下平齐,可相貌上瞧着却仍能瞧得出是稚童模样。双手被叶鸢用长鞭捆着,随着叶鸢的移动双脚无力的在地面上踉跄着走动。嘴里嘟嘟囔囔的,即使口中说的是殷人听不懂的金话,听语气也分辨得出,没有什麽乾净的好话。
王卫从战场後方迎上来,对着叶鸢抱拳:「将军!」随即目光有些犹疑地向下移到叶鸢手上,「这是?」
叶鸢直接把那小孩往王卫身边一推,随手将捆着他双手的鞭子塞到王卫手中,「把这小孩关好了,」随即对上王卫诧异的目光摇头道:「刑讯就不必了。找个会金话的问问,这小孩这么小就上战场是什麽情况?」
叶鸢说完就朝着军医的营帐走去,留下王卫一人对着手里时不时还挣扎一下的金国小孩原地发呆,远处还传来叶鸢的喊声:「晚膳也给他带一份!」
王卫张了张嘴,还是把一腔想说的话收回了肚子里,只是拽了拽那金国小孩,「走吧。将军心慈,你小子好福气。」
叶鸢急匆匆地走到营地後方,整个军营都是一派士气大增的景象,随队军医的营地却气氛惨澹。
一群人围着一位躺在地上的士兵,面色凝重。叶鸢挤过去,人群中分开一条通道。叶鸢顺着朝前望去,只见那地上的士兵的腹部被锐器剖开,肉眼已经可以看得到内脏。
「没事……」地上的士兵仍是清醒的,更残忍的是,他甚至能够瞧见自己流出来的肠肉,「谢谢您救我,我也知道我这状况是好不了了,春生……」
旁边的名作春生的士兵眼中噙着泪水:「大彪,你省省力气,军医忙着配药呢,咱们有什麽话以後再说。」
「春生,」大彪的话音气若游丝,「你让我……让我省省力气,把想说的说了,我……我不想留遗憾……」
叶鸢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大彪兄弟,你还有什麽未了的心愿?」
大彪瞧见叶鸢,突然有些激动,挣扎着要起来,被叶鸢轻轻按了回去,「军……军师,属下求您,榆城……」
「榆城牛头村,你娘赵素娟,你媳妇晓兰,」春生抢过话来,「是这个意思不?」
大彪不再说话,只是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用力地点了下头。
春生的嘴唇颤抖着,大声道:「你娘我替你尽孝,你媳妇我必不让人欺负了她去,我……我……」春生情绪愈发激动,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转过身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叶鸢面前,「军师!将军!您在赤鹰军时指导了大彪的拳法,」春生的声音被哭泣遮盖得有些扭曲,却叫在场人无不动容,「大彪激动得一晚上没能睡好,连着三天都在不停地练拳,他成日里到处夸您指点得好,说经过您的指点就好像一下子就通了!」
叶鸢有些无措,不知道春生怎麽突然说起这些,伸手去扶,却又被春生躲了过去,叶鸢瞧着春生正在激动着,也不好动作,又听春生道:「您当年给小龙他们几个人开的方子有多好用,我们都看在眼里,属下斗胆求求您,您试试,再试试救救大彪,万一……万一呢……」
「春生,」大彪厉声道,只是强撑出严厉的语气却仍然能听出声音的虚弱,「别逼将军,我就是不行了……」
「本也是要试试的,拖延不得了。」叶鸢听明白後伸手一把将春生拽了起来,「只是我也没做过,我也不保证有办法,所以先问了大彪兄弟有什麽想说的。」
叶鸢一边净手,一边对着身侧的军医道:「取个参片来。」
身侧的军医却皱着眉没有动作,叶鸢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加重强调了一遍:「参片。」<="<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