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钟珏进来后的站位很妙,刚好借着扁檀挡在中间,停在了他和程烟年彼此看不到对方的地方。
屋内有人注意到了,可林己余没有。
“师父,师兄。”林己余满脸喜色地迎上去,一点君后的架子都没有,他在两人面前永远都像长不大的小孩。
“诶,师父的小心肝你怎么又。。。”胡浦扶着林己余的肩把人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瘦字咽了下去。“你身上这衣服料子真不错,果然当上了君后就是威风。”
“师父没能赶回来喝你的喜酒可有怨师父,今晚咱们师徒俩把酒补上,不醉不归。”胡浦边说边咽口水,他的小徒弟如今可是一国之后,天下藏酒岂不是任他挑选?
“师父,师兄就在您身后看着您呢。”林己余假装无奈道。
其实眼神来往间早与蒋钟珏达成了共识,他唱白脸蒋钟珏就唱红脸。
“别管你师兄,现在你是君后,我们俩都得听你的。”胡浦不敢回头看,只推着林己余往前走,他肚子里的酒虫都快馋疯了。
“在师父和师兄面前我永远都只是小鱼。”林己余赶紧表忠心,“喝酒这事我们俩都得听师兄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可把旁边一直想收徒。却没找到合适的扁檀羡慕的直泛酸,他冷哼一句端起空药碗就要下去。
眼不见为净。
胡浦炫耀够了终于肯收手去哄他的新友,让林己余和蒋钟珏叙旧了。
林己余和蒋钟珏算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极深,自然不会客气。只是这回蒋钟珏说话前不知怎的把他拉到了一边,神神秘秘的。
“师兄,脸上倦色怎的如此重?可是出门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林己余仰头看时发现蒋钟珏下巴胡茬都冒出来了。
他之前受了林己余的命,暗中护送霍生甘到河城,又在河城等到霍生甘立住了脚跟再回来,想必是遇上了不少难事。
“他那哪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分明是听说你进宫后忧心忧的。”胡浦在与扁檀说话时也不忘揭自己徒弟的老底,“之前你说你要入庙堂就把他吓得吃不下睡不着,日日怕你这条小鱼进了虎狼窝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后来听说你进了宫更不得了,深宫里的女人可比朝堂上的虎狼还可怕,恨不得当即就生出双翅飞回来拯救你于水深火热,能不一脸倦色吗?”
相比大徒弟蒋钟珏对于林己余进宫这件事的担惊受怕,胡浦可就放松多了。他大徒弟人傻看不出林己余对煜帝的情意,他可不瞎。
“师兄不必忧心,我在宫里挺好的,没人敢给我苦吃。”林己余实话实说,他进宫那么久,唯一一个敢给他脸色看的如妃这会还被禁足宫中呢,其它只要不是脑瘫的嫔妃哪个还敢来惹他?
胡浦方才搭话让蒋钟珏又拉着林己余走更远了些,在旁其他人眼里看来就像两只枝头小雀,把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他们现在敬你怕你多因为信了你是祥瑞,于国运百姓有利,可时间长了难免会变。师兄可是听坊间传言煜帝对你很是不喜,娶你只是权宜之计。”
“到时候祥瑞之说时过境迁,你在后宫没人护着岂不是步步艰难?”
师徒三人中林己余年纪最小,胡浦又是个不管事的。所以蒋钟珏从小既要管着师父又要理好林己余,一个美男子就活生生被逼成了老妈子,凡事总是想的多,看的远。
“师兄,这事我稍后再与你细说。”林己余顾及这在场还有其它人不能说太多,可没准备瞒胡浦和蒋钟珏。
其它外人不知道误会也就算了,但师父师兄就是他的家人,他与嵇游是两情相悦之事很想让他们知晓,他不想自己的亲人误会嵇游。
“有什么话不能让老头子说的就不必现在说了,你们晚点找个没人的地方爱怎么说怎么说。”两人还没说过瘾就被扁檀打断了,“我们现在来说正事吧。”
“正事?”林己余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
“说来还是我这身子不争气,要麻烦诸位了。”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程烟年再次出声,林己余回想起方才扁檀说衡都没有好草药,这才猜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