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乔乔因为悲恸再次发起高烧。
他只能按下焦躁,先等乔乔缓过来。
等再赶回到上海时,赵知晚早已火化,葬礼也按部就班进行。
赵家的亲友都围在祭奠厅中,一个个神情哀恸。
他踉跄着冲进去,用尽全身力气扑在棺木上。
暗红色的棺木里只有一小坛骨灰,他张了张嘴,想要唤赵知晚的名字。
可出口的破碎,几乎将呼吸堵死。
“大伯、二伯,请你们帮帮忙将这人拉出去。”
“这个人和我家晚晚已经离婚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能让他坏了我家晚晚的清净。”
赵妈早就哭尽了力气,只剩两个眼珠子愤愤盯着程靖川。
赵爸强撑着喊来亲戚帮忙,咬牙切齿着几乎想把程靖川撕碎。
一众亲戚也义愤填膺着,也顾不得程靖川什么团长身份,纷纷摩拳擦掌。
很快,程靖川被死死压住。
“爸、妈,就让我送知晚最后一程,就让我给她赎罪。”
他拼命挣扎着,泪水更是糊了一脸,配合着青黑的眼圈与拉喳的胡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赵爸赵妈,只是决绝地转过头。
眼见就要被拖走,他又慌乱地拽住供桌的一角。
随着拉扯,桌上赵知晚的遗照摇摇欲坠。
照片上的她音容笑貌一如从前,却由彩色转回黑白,将过往的一切悉数抹去。
原来,这就是失去!
他不敢再动,退让地松开手掌,任由众人将他狠狠丢出去。
“爸爸,你是坏爸爸,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乔乔跌跌撞撞地从他身边走过,从前满脸的孺慕变成了憎恨。
“如果不是你一直和我说妈妈的坏话,如果不是你偷偷带我去找孙晓雨阿姨,妈妈根本就不会不要我。”
反复的高烧似乎又卷土重来,不过乔乔已顾不了这么多,他几乎是爬进了灵堂,在赵知晚的灵前,磕得满头鲜血。
面对这个仅剩的女儿血脉,赵爸赵妈终究没忍心。
灵堂大门在程靖川面前缓缓关上,就连祭拜都不愿叫他参与半分。
他苦涩地笑出声来,最终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