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一夜未眠。
时彧也是头一次遇上如此难克的难关,好?在他一向胜不骄败不馁,就算失败了,除了些许受挫以外,也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大不了重头再来?。
他能让沈栖鸢点头一次,必然就有把握让她点头第二次。
又是一夜过去?。
清早,平贵妃服侍陛下起身梳洗,就谈到了昨夜发生的逸闻:「时彧有心上人了。」
陛下对?此倒不奇怪,因为他早发现了苗头。
「朕之前给他和幼薇赐婚,现下想来?,也是惊险。」
对?於太子与二皇子党争,天子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非闭目塞听,只是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范围之内。
他对?不住原配皇后何氏,太子身为嫡长子,的确是更有资格继承江山,但他的个性阴暗偏执,能力又稀松平常,陛下始终不能完全信任。
如若谢翊与谢煜相?争,能激起太子的斗志,让其奋发进取,做出?像样的功绩来?,也是好?事。
若不然,太子之位,顺理?成章地易主,也会少了许多阻力。
爱妃平氏是七窍玲珑心肝的人物,夫妻多年,她自然洞察了解他的心理?。
在爱妃这里,陛下也就没了顾虑,什麽话都愿告诉她:「爱妃,朕不想瞒你,时彧是朕选中的孤臣,在党争结束以前,朕不希望他偏向任何一边。」
平贵妃了解陛下的心思,他对?於立储,始终没拿出?完全的魄力。
因为嫡长子继承的制度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包括陛下。
尽管他也曾因这个制度深受其害。
平贵妃不会对?朝堂之争过多发表意见,这里就只说时彧:「昨夜里,御史严家的郎君,从水里摸出?了一枚珠花,时彧说,那是他的,是他心上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生生夺了过去?了。旁人也不知道真假,他说得倒像确有其事,当时有几个郡主的手帕交,都听了去?了,这话,没准儿一早已经进了郡主的耳朵。」
陛下叹息:「朕的错,没撮合成一对?佳偶,反倒让长阳……」
话锋转了一转,陛下有些好?奇:「他的定?情?信物?怎会落到水里?」
平贵妃将昨夜的见闻说给陛下听,「时彧说是她的心上人为奸人挑唆不要他了,他一气之下扔水里的。」
陛下怎麽听都话里有话,「时彧说的那个『奸人』,朕怎麽觉着?,说的是朕?」
平贵妃忍俊不禁,白嫩的脸颊浮出?藕花红的晕,温婉凝着?陛下的脸,她曼声启唇,呵气如兰。
「难为陛下有此自知之明,臣妾心想,可不就是这样麽,要不是陛下一道圣旨,说不准,人时彧与他的心上人早已经在一起了。」
被贵妃美丽倾国的容颜会心击中,陛下呆若木鸡。
半晌,他讷讷地道:「这怕是,也不能怪朕……」
时彧提前不说,长阳王来?请求赐婚的时候,他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陛下转念想起让时彧追着?出?去?的那名太后身旁的琴师,心中有了猜测。
「爱妃,朕听闻,太后身旁的那名琴师,是你接入宫中的?」
平贵妃善解人意,自身後搂住陛下的颈,亲切而狎昵地依偎了过来?,她低低地笑道:「是啊。这个琴师我还怪喜欢的,可惜她心不在我这儿,早在入宫时,人家就同臣妾说过了,一心,只愿侍奉太后呢。」
怕陛下误解,平贵妃解释了一句:「太后娘娘也喜爱她的琴音,所以臣妾看,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陛下对?那倒不在意,「琴师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
平贵妃如实据闻相?告:「姓随,是京中人士,郎婿亡故了,还是守寡之身,不曾二嫁。」
陛下第一反应便是震惊:「寡妇?」
时彧这小子,看着?一本?正经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