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指腹滑落至她的後颈,慢条斯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动作温柔又细致,掀起砂砾般的颤栗感,密密麻麻地碾过胸口。
这个吻来得那样毫无预兆,又如暴风雨般攻城略地,不给她丝毫躲闪的机会。
氧气被无情地攫取,沈月灼无意识地微张着唇瓣,熏红的热意氤氲在瓷白的肌肤上,双眸也染上一抹清凌的湿意。
细白的指尖攀上他的肩,本能地想要将他推离,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清淡的香气将她笼罩,静谧的房间内不时响起旖旎暧昧的水声,她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海上的一片浮木,连呼吸的罅隙都被他全然堵住,沈月灼睁开双眸,正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她像是被惊醒,用舌尖将他往外推。
总共只接过两次吻,上一次她就无比被动,而褚新霁向来在什麽事上都学得很快,吻技突飞猛进,轻而易举地带着她掀起风浪。
察觉到她的动作,他误以为是她坏心思的引诱,吻得愈发凶狠,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外层的套间叩门声响起,传来男人的温声提醒:「褚先生,Kincsem和Ribot已经准备好了。」
Kincsem和Ribot都是马匹的名字,参照了十八世纪曾名震一时的欧洲赛马长胜冠军的名字,而後者也是对有着「十六战不败」的英国马匹的致敬,是俱乐部最受欢迎丶待遇最为奢侈的两匹马,算得上金字招牌。
套间的隔音并不算好,但中间隔着一个四十来平米的客厅,接吻弄出的这点声响必然传不过去,但马童的声音传过来,还是让沈月灼生出一种随时可能会被撞破的禁忌感。
「霁哥,我们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
她的唇瓣还被他衔着,尾音拖得很长,显得含糊不清,夹杂着丝丝勾人的糯,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褚新霁低低地『嗯』了一声,晦暗的眸子里染上意乱情迷,喑哑的嗓音磨得她神经发颤。
「再亲一会。」他将她打横抱起,压在柔软的沙发边缘,漫不经心却又贪恋地吻着她的唇。
两人的境地翻转,褚新霁屈膝分开她的双腿,膝骨抵在边缘,避免着身体的触碰。
他看起来似乎还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却又在门外之人的催促下,放纵地吻过她的唇,贪恋和沉溺於这一刻的温存。
尽管显得那样不合时宜,不智,不稳重。
他俯下身,似乎是想流连往下吻她的脖颈,薄唇掠过她的下巴时,却又停住,长眉紧蹙,就这样居高临下,却又极尽克制地用目光扫过,不敢再放任自己坠入欲望的深渊。
从一无所有启程,到如今站在清寂山巅,见证过太多诱惑,褚新霁却始终秉持着原则和底线,未曾动摇过半分。
唯独在她面前,在此路上错过的抉择与沉沦,竟以这种方式补足。
灵魂宛若被抽离,他站在岸边,无比清晰地注视着自己的挣扎。
沈月灼的声音将他拉回。
「你的合作夥伴还在外面呢,让客人等太久是不是不太好。」发丝散开,明艳的红唇轻轻阖动,「我记得,霁哥向来很守时的。」
和褚新霁打过交道的人,无一不称赞他沉稳,守信,谦逊,是一位在中西方教育下兼具着各项优良品质的绅士。从少年班天才到如今的集团总裁,身居高位,却并不傲慢,上位者能得此赞誉的实在太少。
他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怎麽能因为她而掉下来,被人诟病。
褚新霁原本就没打算和池宗俊合作,这场马术也是鸿门宴,敲打对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