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疆册——”阮雾加重每个咬字,屋子里的暖气起不到分毫作用,她全身冰凉,“你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这条命,死了也是下地狱。”陈疆册说,“百年以後,你是要上天堂的人。”
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怎麽办,生前没法待在一块儿,死後我们也没法相遇。”
眼前渐渐浮现一片雾蒙蒙的海。
阮雾以为自己是个清醒理智的人,如今却又坠入迷雾中,难得迷茫。
那之後,他们常常通话,时间并不固定。
有时是起雾的清晨,有时是困倦的午後,大部分时间,是在晦暗的午夜。
他们不像以往什麽都能聊。即便分手了,他们也有一种默契在,不动声色地规避掉所有的朋友。如今聊的内容很有限,日日重复着几个话题。
“你那儿还有吃的吗?”
“酒店里有没有确诊的?”
“到底什麽时候才能解封?”
然後是大片的沉默。
他们就在这片沉默里,各自忙碌着。
即便全国处於紧张的状态,但是经济无法因此暂停,复工日期一推再推,等到了二月中旬,大部分地区都恢复到以往的生机勃勃。只不过成片成片的人群里,人人都带着口罩。
银行开业,学校开学。
陈疆册忙,阮雾也忙,但二人的忙,都是在电脑前忙活。
学校改为异地网课模式。
有次人没到齐,导师隔着电脑屏幕对着到齐的学生喊:“还没来的同学赶紧来啊,再过一分钟就上课了。”
有人开麦,憋着笑回答:“卉姐,他们不在线,你喊了他们也听不到啊。”
阮雾把这事说给陈疆册,他听了後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知道他不是对她的日常不感兴趣,而是生活中能让他有明显情绪起伏的人和事,少之又少。
阮雾知道自己是其中之一。
否则他不会冒着感染的风险跑去找她。
但她更清楚,这段平和又沾了点儿甜蜜的时间,是他们偷来的。
迟早要还。
迟早要结束。
结束的时间他们清楚,又不清楚。
什麽时候解封,什麽时候就结束。但哪天才能解封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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