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澈森还什麽都没说,应绵便假设了他善良的立场,温澈森苦笑了一下,明白他接下来讲什麽应绵可能都听不明白,便直入主题,「我今天能回来一趟,你需要带什麽吗?」
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些用来消遣的小物件,游戏机或者漫画什麽的。
应绵却说:「你能给我带一张被子吗?我很冷。」
「好。」
应绵睡到晚上才醒来,还没到停电的点,房间里是黄色的灯光,手机滑掉在床下,但他已经想不起自己什麽时候抓起过手机,更不会记得自己曾接过一通电话。门口放着两盒盒饭,他中午没有食欲,便没有吃,眼下已经攒了两盒,医生也没进来问。
这一条走廊有两排房间,但门口的登记牌都是空白的,说明里面没有住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简单吃了一顿饭之後,他端坐在书桌旁,看温洵给他发来的上课笔记,今天有两三节自习课,还有一节艺术鉴赏课,所以真正的上课内容不是很多。他用了两个小时把这几篇笔记给看完,中途认真地在那本被处理过的笔记本填上了新的内容。
在隔离室待着的日子过得很煎熬,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漫长,但他以前不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与妈妈分开,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但可能现在还好点,有人会来看他,有人会记得他。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再一次来到药柜前,把抑制贴给撕下来,只给自己打了一只基础的抑制剂,不同时用上两项信息素特殊期抑制措施,腺体负担会轻很多。把阳台的门锁上,坐在一张矮凳上,让风把腺体溢流过量的信息素给吹散。
黑夜来得很快,他又回到那张冰冷的床上,就这样又过了一晚,还以为无论多少次醒来睁眼都会看到自己可怜地缩成一个团子的样子,第二天却感觉不同。
好热,他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多盖了一张被子。一张不算厚但很温暖的被子,洗得很乾净,有清新的味道。他流了许多热汗,流汗是好的,校医姐姐说,这样腺体异常症状就能彻底消失了,尽管此时像被投到水里淘洗了一遍,看上去很狼狈。
他坐起来,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上下两层,有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一定是生理委员或者温洵过来了,他放松下来,可惜那时他还没想起自己并没有对他们倾诉过自己睡得不好,也只字未提他冷得周身难安。
第37章校园惊魂记(上)
应绵在隔离室待的时间没预想中那麽多,第三天就有人过来叫他填表了,又测了体温和信息素浓度,都恢复得很好,被告知随时可以出去了。
刚好快到周末,应绵想赶上下午的历史课,把东西都收拾好,从隔离室出去。
前几日负责治疗他的女校医刚好也在医务室,帮他做了最後的检查,腺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发炎肿胀的异常症状也都没了,想来这几天的隔离还是很管用的。
「有什麽不舒服的情况再来找我,你资料在我这里,腺体的事是只能找我的。」
学生的腺体问题是强制性由同一个校医负责的,这样也能保证学生个人资料不经多人手,能很好地保护学生隐私。且同一个校医负责的病人只能是独一性别,像这个给他诊疗的女校医就只照顾omega学生,这几年过去,她已经对不同omega的不同腺体病症有了比较深的了解。
「对了,这有一条新的飘带。」
校医从医疗补给盒里拿出一条新的标记飘带,递给他,应绵接过来看了看,这条飘带比他平时佩戴的那条触感要更柔滑一点,颜色是淡淡的湖蓝色。
「可以跟你现在有的那条交换着用,就当是装饰品用吧。」校医用手指随意地点了点,「嗯,还可以买一些新衣服。」
应绵不禁低头看去,看到衣角卷起来了一点,他平时能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但这几天待在隔离室浑浑噩噩不记事,冷起来把衣服全套在一起穿,现在身上穿的衬衫和针织外套都没有了型,皱皱巴巴的,跟他劫後馀生的面色状态一样。
「我是说太冷了,你这衣服不保暖。」校医无奈地补充了一句,「先回去吧。」
「好,谢谢您的照顾。」应绵临走时郑重地给她鞠了个躬,差点给人逗笑了。
跟她告别後应绵就拖着大小行李背着书包走了,宿舍上课时间没事不让随便进,拿回来的被子和另外一袋子生活用品只能放到储物房寄存,他左右看了看,确认这个地方很安全,他的被子不会被人顺走之後才松下心离开。
背着书包穿过几大栋不知功能的高楼,兜兜转转回到教学区。甫一回到这边,就发现学校可能组织了全校性的大扫除,好多学生散在校园各处,三三两两拿着抹布扫帚在勤力干活。
刚好路过一楼的悬浮公告栏,看到上面挂着一则通知,说这周五晚也就是今天晚上要跨区运来一批新的模拟舱。这批圆舱是精度更好的,最新研究成果,是二区跟青禾有招生合作的科研站捐献的,也因为说那边的实验员也会一同来参观学校,所以老师组织了学生集体打扫校园卫生。
除了早晨清扫公区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集体劳动,姑且算一项能偷懒的课馀活动,不用上课的心情总是爽朗,伴着打闹声。今天天气也是少见的好,有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应绵心底的低落也很快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