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都玩过这个游戏。它叫俄罗斯方块。”程骁说。
“俄罗斯方块这个拼图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玩这款游戏,你早晚要输,没有一点赢的希望。
“但是,玩游戏嘛,玩家都是希望要赢的,如果没有一丁点赢的希望,谁会愿意去玩这个游戏呢?玩这个游戏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游戏,无论难度有多大,玩家都是可以通过长期的反复磨合训练,或者凭借无与伦比的运气取得胜利。哪怕几率再小,玩家还是有赢的机会的。
“但是俄罗斯方块没有这个机会。玩这款游戏,必输无疑。因为这个游戏设计出来就是要让玩家输的。无论玩家有多快的反应速度,做了多大的努力,消了多少行,取得了多少分数,坚持了多长时间,游戏的归宿只有一个。
“那就是Gameover。
“但是,玩的人对这个结果并不会认为是不可接受的。反而觉得这个游戏就应该这样设定,而且乐此不疲。
“既然游戏迟早都会输掉,那玩它的意义在哪儿?玩俄罗斯方块的人会想这个问题吗?”
苏格摇了摇头。他也曾在学生时代玩过这款游戏,而且他玩这款游戏的时候,的确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然不会了!玩儿就是了啊!”程骁终于够到了石块。他一点一点地用脚尖将其挪动。
“人生这个游戏的设定和俄罗斯方块是一样的。
谁的人生不想赢啊?可是国王和乞丐都将面临统一归宿。无论是平民百姓、达官贵人、商界领袖、一国之尊,还是神医圣手,最后的结果都是GameOver。
“和游戏不同的是,唯物主义者的人生不会重来,这也是人生这个游戏最残酷的地方。
“所以说,既然游戏开始了,就全身心投入好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和事不过是一些形状奇怪的拼图。放错就放错了,放下就放下了。我们普通人要做的,能做的,就只有昂头向上看,迎接从天而降的新机遇和新挑战。”
苏格原本失去光芒的双瞳慢慢恢复了色彩,虽然程骁说的跟他所想之事有些文不对题,但对他而言,他找到了继续下去的理由。
人类是无知的,人心是可怖的,但那又怎样?
只要还有一个人像队长像艾米丽这样,对生活充满希望,对生活充满热爱,那自己就要继续战斗下去,即便凭自己的力量可能做不了什么,但就像程骁说的那样:
“玩俄罗斯方块的人会想这个问题吗?当然不会了!玩儿就是了!”
程骁将石头挪到了脚下,可就在这时,一个似人非人的佝偻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不远处。
那家伙的喉管里发出沙哑的嘶吼,一对长且尖锐的五指爪在地上摩擦着,是不是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个怪物又出现了!
“苏格!”程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可当他转头看向苏格时,令他更难以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苏格极为轻易地挣了挣手臂,紧接着,那碗来粗细,层层叠叠的麻绳竟如同面粉做的面条一般,十分清脆的几声崩响后,捆住苏格的麻绳完全断开,尽数散落。
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程骁看傻了眼,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苏格了。
苏格看了看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怪物,不假思索地,苏格从腰间抽出匕首。
同时,怪物也挥爪而来。
“噌!”
匕首挥出的同时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并且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流光。
刀刃与怪物右爪相切,借着格挡的时机,苏格套取左腿,将另一只手上的配枪在鞋底擦过,利用摩擦力为枪上膛。
钢芯弹将怪物击出数米,但那怪物却是很快调整好身姿,再度冲来。
苏格收起配枪,正视前方,振了振手腕,紧接着帕拉吉手镯出现。
无数的蓝色光子从帕拉吉水晶中快速凝出,组成了一道锋利的光刃。
光刃瞬间刺穿了怪物的掌,苏格飞身而起,以膝盖磕在怪物胸口把他击飞,借着怪物后退的力量将光刃拔了出来。
怪物滚落在地,撞翻了几株树木,但还没容苏格上去补刀,怪物再度暴起,又是几株树木被利爪拦腰斩断。
苏格将光刃横在胸前格挡,同时后退。但怪物连续穿刺摧枯拉朽,利爪牢牢地锁定了苏格。
那畸形的爪锋利坚硬,不仅能
轻易切割粗壮的树干,还能抵挡住光子之刃。
苏格只有一柄光刃,但怪物相当于提着十柄短刀。这些爪展开的时候空气中尽是刷刷的风声。
光刃与利爪在短短的几十秒内相切了几十次,最后苏格被逼到了某棵树干前。
但就在怪物嘶吼着挥出致命一击时,苏格消失了。
如同电影里的特效镜头,苏格带着道道残影出现在了怪物身后。
他无比坚定地将光刃插入怪物后背,蓝色的刃尖从怪物胸前透出。
怪物跪倒在地,红色的血液不住地从后背前胸涌出。
苏格拔出光刃,怪物应声倒地。但苏格没注意到的是,怪物死前的眼瞳里,竟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