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消失这么大的事情在外界没有掀起一点儿水花。…许听肆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可是这不是长远的办法,如果他没有这么快出来呢?
宋晚辞潜意识里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但他暂时也不想去深究这件事情,他无暇顾及任何事情了现在。
”他为什么还没醒?”
病床上的许听肆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宋晚辞伸手去碰了碰他的指尖,是热的。
终于不是冰冷的温度了…“正常的。”陆为生见宋晚辞没什么精神,起来把旁边的折叠床打开,“是你留着还是我?”
”你回去吧。”宋晚辞用指尖刮了刮许听肆的手背,“我来照顾他就好。”
明天…”陆为生看了下手表,"今天我就不来了。”
过了十二点,是夏悠的生日,也是无妄开播的日子。
陆为生离开了病房之后,宋晚辞坐在床边,病房里的灯很亮,房间被照的宛如白昼。
这样的光线下,宋晚辞甚至能看到许听肆脸上绒毛,身上的病号服有些宽松,没被遮住的手腕儿处是一圈白色的绷带,透着点点渗出的红。
宋晚辞低垂下眉眼,他的手落在绷带处虚虚的抚摸着,然后捏住了手腕之上的病号服拉了上去,露出了一截瓷白光滑的小臂。
没有一点儿伤口,他亲眼看着视频里的许听肆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大的伤口,但是现在他的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疤痕是可以去除的,只是需要做手术。
那么深的伤口,不可能不留下疤痕,唯一的解释就是许听肆在接近他之前做了去除疤痕的手术。
他见到许听肆干干净净。
宋晚辞抚摸着许听肆视频里划伤的那个地方,和他在自己手上留下的伤口奇异般的重叠。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伤口,只是他的手臂上还绕着绷带,但是许听肆的手臂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样的匕首,一样的地方,宋晚辞感同身受的许听肆的疼痛。
他可以感受皮肉上的伤痛,但是让许听肆疼的从来都不是伤口。
“许听肆,你疼不疼?”
宋晚辞喃喃开口,湿漉漉的桃花眼静静地凝望着许听肆。
压抑的痛苦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样将他的心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快要喘不过气,宋晚辞觉得自己快要喘不气了。
怎么会有人惨到这种地步,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宋晚辞甚至不敢去想。
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砸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死状一定是狰狞又恐怖宋晚辞曾经在某部电影里客串过一个法医,他很喜欢那个剧本只是时间冲突他没办法拍,所以友情客串了一下,虽然整场电影他只有几分钟的篇幅,但他为了演好一个法医,特意去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对于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多少有一点儿了解。
跳楼就是其中的一种,跳楼身亡的人,死状是很惨烈的,如果很高的话,除了血液还会有其他的东西从大脑中流出来了。
他不知道池月的死状,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一定是会让陌生人感到不适应的程度,更何况是和妈妈相依为命的许听肆。
宋晚辞不能想,也不敢去想当时许听肆有多难过和害怕,每想一分宋晚辞的心就会更酸一分。
一定很疼,许听肆一定疼死了。
许听肆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砸在了他的手背上,过于亮的灯光让他眼晴还未来得及彻底睁开,又下意识的闭上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宋晚辞盎着雾气的眼眸。
手腕上的痛感太过强烈,让许听肆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他被救了…好可惜…许听肆重新闭上了眼睛,有些蔫蔫的样子。
宋晚辞用手背抚了下脸颊,“渴不渴?给你倒点水?”
失血过多的人身体内的水分也会大量的流失。
许听肆没说话,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下床。
”你干什么?”
宋晚辞拉住他的手,没敢用力,但却止住了许听肆的脚步。
“谢谢你照顾我。”许听肆移动着手臂,把自己的手从宋晚辞的手心里拉了出来,“你可以离开了。”
宋晚辞是个心软的人,知道他自杀一时心软留下来也是正常的。
”他们不应该告诉你,你放心,以后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了。”
许听肆的声音很轻,也很飘,空洞的厉害。
宋晚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许听肆说的他们的是谁,应该是那些保镖。
所以许听肆以为,是保镖发现了他自杀,然后告诉了自己。
“喝水吗?”宋晚辞重新揪上许听肆的衣角,眼眶很红,像是被欺负惨了许听肆这一次没有再移开手臂,刚才的那一下已经把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光了,他永远没有办法拒绝宋晚辞,略微低下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宋晚辞,语气很淡,“宋晚辞,你不用这样,你是在可怜我吗?因为自杀?”
“真的没有必要,你可怜我,受苦的只有你自己,我死了你才能自由,趁我还没什么力气,现在离开会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一旦我反悔,你就只能一辈子都被我困在听晚阁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会更加小心,把你彻底的用锁链圈住,再喂你吃点儿让你力气尽失的东西,我…”
“好啊,许听肆,你把我关起来吧。”
宋晚辞打断许听肆的话,睁着有着微肿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他。
许听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宋晚辞在说什么,眸色有着怔忡,紧接着他感觉到了怀中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