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几步过去按住他。
“我不去,我是老花眼,看不清啊!万一我摔了咋办?”胡会计也不反抗,就被他抵在门口,脸贴在门板上,还有些木屑没打磨干净,糊的脸怪刺挠的。
“你只是眼睛不好,又不是耳朵不行。”平时吃点啥什么他都看的清,现在给他装。
“我耳朵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顺风耳,能用耳朵辩位。”胡会计觉得好笑,耳朵难道还能替代眼睛,那干脆所有都用耳朵看路,眼睛听声音算了。
“你说那些眼睛瞎了的人怎么找的路,你就当提前适应一下。”
胡会计小声和他商量:“其他事我都可以听你的,这件事我不能按你的意思办,这月黑风高的,要是我掉河里去了,你女儿就要变寡妇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村长警告道:“就你这个胆子,就该去锻炼一下,不然怎么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你就不想一下我要出什么事,你这位置还能坐多久!”
“你想去就去吧,少一个爸,总好过少一个男人。”胡会计小声的嘀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婆娘还不是他硬塞过来的,而且工作还是他用身体换来的,凭什么说让他不干就不干,谁来了也莫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扯下来。
“你…我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我当年怎么没打死你!”没办法那时候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娃儿几个月没来不干净也不和他说,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肚子大的鼓出来了。
争论了这么久也没有结论,王娟坐椅子上张嘴打了个哈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快点的,两个大男人为这么点小事磨磨唧唧。”
“娟儿,你先去睡吧。”村长见女儿困成这样,也小声的说道。
“是啊,快去睡觉吧,我们悄咪咪的说话,不得打扰你。”胡会计更小声,怕吵到她。
他们都不做声了,王娟走回屋,躺床上还在想和东哥哥以后的幸福生活,就乐的合不拢嘴,闭眼睡了。
没几秒,从里屋里传来呼噜声,胡会计和村长相视,才敢发出声音。
胡会计揉着手,手都被他压麻了,“你那么用力干嘛,我手都快断了。”
“别跟我扯那么多,你去不去!”村长放开她不是听他废话的。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嘛。”他赶忙举起双手拿到头顶,做出投降的姿态,“不是我干不过你,是我让到你的,晓得吧。”
“把试卷拿起走,”不想和他多讲,把卷子塞他怀里,门栓一抽,就把他推出去。
胡会计被推的一个踉跄,把卷子收好,等走远了开始骂骂咧咧,村里寂寂无声,只有田间的虫鸣和他做伴,他走过的地方都会传来疯狂的狗吠和一双双绿的发光的眼睛,还好有拴着绳子,果然他找自己准没好事。
“艾,咬我啊,你快来咬我啊!啧啧啧。”笑着逗弄这些畜牲,周遭狗也被叫声给唤醒,你叫一声我叫一下的交替吠着,
狗狂躁的向前跑,爪子磨地上发出滋溜的声音,惊醒了屋里的人。
一道女声响起:“哪个?是不是有小偷?”
“睡吧,咱家有啥偷的。”男人安慰道。
“还不是这世道不好,咱家的狗。”
“不是还在外面吗?不要说这个,被听见了不得了。”他听出这声音是最喜欢找事的胡会计,不敢说不好的话,被他听去又给村长打小报告。
前几年光景不好的时候,饿的不行了连野猫野狗都吃,这些吃完了吃野菜树皮和观音土,吃了都拉不出,现在还允许做点小生意,有些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说外面机会多,要放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时候尽管斗了地主,但钱财他们全都没看见过,说是充公了,但事实怎么样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管的到,一心只想活下来。
晚上还是很热,尽管有一小轮弯月,月光穿过树荫,只在地面留下一些微弱的斑斓,依稀可以判断前方的道路,但周围的景象是看不清的,胡会计害怕的抱住自己,自己给自己打气:“什么都没有,天地玄黄太上老君灶王爷快显灵,快来保护我!”
田小兰进入梦境就看见这一幕,看见一个黑影在那絮絮叨叨,走近一听原来是害怕啊!笑着跟着他,发现自己这回可以近距离的和他面对面,之前梦里那些场景都还和那些人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进入梦境的时间也不一样。
还没想明白就听见树叶在黑暗中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隐秘而危险的生物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