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淼还在睡觉。
傅砚舟起床去书房给唐珍打了个电话。
聊了没两句,母子俩吵了起来。
“你嫌我多事?好,那我问你,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让她怎么在圈子里生存?”
傅砚舟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我会保护她。”
“你会保护她?”唐珍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打算把她时时刻刻拴在裤腰带上吗?”
“妈,有我在,她不需要经历这些事。”
“从她嫁给你的那一刻开始,不管你想不想,不管她想不想,她都必然会经历这些事。”
“我要她做自己。”傅砚舟声音冷硬,“我娶她不是要改变她。”
“这个圈子的规则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唐珍也冷了语气,“你厉害,没人敢动你,想要对付你的人会把矛头全部指向淼淼,傅砚舟,我记得我生的不是一个蠢蛋,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
傅砚舟沉默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别搞大男子主义这一套。”
唐珍继续道:“女人除了体能不如男人,其他方面,无论是思维的细腻程度,还是创新能力,亦或是坚韧的毅力,都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淼淼比你想象中要强大的多,她在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时,能比我更巧妙地化解矛盾,只要再给她几年时间,你可以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她。”
傅砚舟不是不懂唐珍说的道理。
他都懂。
只是他不想。
林淼看起来柔弱乖巧,实际她比任何都要清醒和独立。
她家里人对她不好,偏心、算计、欺负她,影响她的心情,耽误她的创作,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这样的话。
上流社会有多肮脏,傅砚舟再清楚不过。
有朝一日,林淼厌倦了勾心斗角的生活,对傅砚舟的喜欢也消耗殆尽,那么她又是否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傅砚舟害怕这种可能性,他想把林淼保护起来。
不同于字面上的保护。
林淼可以专注于艺术创作,傅砚舟会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她不需要应付圈子里的明争暗斗。
谁敢对她不利,傅砚舟雷霆手段,有一有二,绝不可能再有三。
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傅砚舟冷声道:“总之,你别插手。”
“不是,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唐珍意识到什么,她突然抬高音调,“你难不成要把淼淼养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应酬吗?”
傅砚舟没有说话。
“开什么玩笑?!你太爷爷都没你封建!”唐珍气得不轻,“我告诉你,真正保护一个人的方式,是培养她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有她自己足够强大,才没人敢欺负她!”
“你要是把她养在家里,只会让她变得更加柔弱,除非一辈子不让她出门,否则你一个分神,她就可能会遭遇麻烦!”
傅砚舟眉心紧蹙:“我没有要把她关起来。”
“你最好是。”唐珍缓和语气,“昨天阿妤生日宴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淼淼处变不惊,她做得很好,你别耽误她成长。”
这通电话打得十分没趣。
傅砚舟理亏,说不过唐珍,白挨了一顿教训。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道理他都懂。
只是他有他的想法。
这种想法对林淼是一种禁锢和约束。
他也懂。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