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怒:“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她并没回答他。
他更是觉得狐疑——那种欠了她几万两银子的感觉又上来了。真是奇怪。
“不过,朱厚照,你逃跑也不是什么怪事,反正,你也就这点人格。我对你的人格,从来不敢高估!而且,我估计大臣们巴不得你被扣押,你自己不跑,都没生路。”
没人要你!
没人想你当皇帝!
没人会惦记你的死活。
你混得就是这么衰!
是一个大祸害,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消失了。
朱厚照怒目相向。
真他妈的太伤自尊了。
就算他想跑,还真的没法跑了。
她转过了身子:“来人,带他下去,好好看守。”
他看出来,她要休息了。却立即摇头,泼皮似的:“我不走,我就在这间屋里。”
“没你讲条件的份儿。”
“在你眼皮底下,我就不逃跑。如果换了其他人,我不一定信守这个承诺。你自己想想,我这个人质跑了,你怎么办?”
她根本不理他,径直在椅子上坐了,随手一指旁边的角落,就如对一条狗说话:“好,你就在那里老老实实呆着。若敢有任何小动作,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朱厚照悻悻地在角落里坐下了。
四面都是人看守,要做小动作,也是难事。
他困了。
她也困了。
烛光已经变得越来越暗淡。
整日的奔波,她有点疲倦,很快睡着了,朱厚照蹲在角落里,看着冰冷的帐篷,虽然困得不行,可就是没法熟睡。
豹房温柔乡,安逸舒适的生活,跟这阶下囚的惨况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豹房和囚房
豹房温柔乡,安逸舒适的生活,跟这阶下囚的惨况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在豹房里时,他最喜欢畅饮,每每喝醉了,就是醉醺醺的。
每每喝醉了,醇酒美人,莺歌燕舞,ooxx,他朱厚照的一生,便是性福的一生。
而且,他精力充沛,又受到了太监们想法设法弄来的春药。
好几年,他都沉迷于这样的生活,在豹房里,真真是雨露均沾,宠幸无度。
若非是他平素坚持锻炼身体,身子早已垮了。
只是,世易时移,命运无常。
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许久许久。
他听得呼吸声,均匀的,细微的,一个女人发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