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跟着走也是累赘,不如识趣一点呢。”老头笑道,他双眼浑浊,看向顾逸,“你便是……”
顾易大方承认:“在下姓顾名逸。”
老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老大时常提起你……他还说……我留在这里,你也不会为难我一个瞎眼老头。”
看来果然是有人报信,也是,逼问了太多人,想来早已打草惊蛇。
顾易:“是么?他提起我都说我什么?”
老伯将咸菜归拢,装进一个坛子里,笑道:“他说他曾经做过错事,一直被人追杀,整日东躲西藏,从不敢轻易露面,更不敢叫你看到他,听说你要找上门来,更觉得心虚。他做的事情不光彩,你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还说你若是找上门来,他就立即收手不干,远远走开,不在你面前碍眼,万盼你不要追究此事。”
顾易哂笑:“他倒乖觉,我什么还没说,话便被他给说完了。”
随即话风一转,严厉诘问:“那他又是如何勾结上瑤山的人的,他以为说点好话服软,我便真的什么事都能既往不咎?!”
老伯被他吓得一愣,随后道:“他说,确实有人给过他一种毒血,说可以用来玩,可他只在一个死人身上试了下,后面说不好玩,就收起来了……毒血他应该留在了这里,他说让你带走……”
顾易依旧觉得不对,将老伯上下打量一番,向兰危使了个眼色,兰危立即明了,拔出自己佩剑,举至半空,向老者道:“你过来看看,可是这个瓶子?”
老伯放下坛子:“这,我可看不见,好像是圆形的,你给我摸摸。”
兰危:“你过来摸一下罢。”
老伯走上前去,剑尖距他眼球越来越近。
直至快要撞上时,兰危才霍然收剑,顾易握住灶上一把小刀,在同一时间闪到他侧面,刺向他的脖子,老伯依旧眼也不眨。
“瓶子呢,来我帮你们看看”。
顾易只得将血瓶递了出去。
半响后,两人一起并排出了屋子。
兰危:“就这样走了?”
顾易抱住胳膊:“不然呢?他们抓的人已经放了。”
兰危:“师兄对他,过于宽容了。”
顾易偏头:“你好像很有意见?”
“只是觉得,师兄对我,似乎不是如此。”
顾易脱口而出:“那是自然!我两当然不同……”
兰危追问:“如何不同?”
顾易:“……”
他上前几步,回头道:“对手,我们永远只会是对手,看见我的剑了吗,它虽然很好,但还有许多比他更好的剑,但没关系,有朝一日,我会用它打败你。”
顾易将剑拔出,绯色剑刃折射出迷幻的彩色光晕:“因为这是我的剑,握在天下第一的人手里,它便会是天下第一剑。”
等从凤安回去,他便闭关修炼,直至第三卷藏书的地方开启,再想办法过去争上一争。
少年顾逸光芒万丈,野心勃勃,他占了他的壳子,便不能使少年心性蒙尘,道心动摇。
兰危:“师兄你……”
顾易将剑对准兰危,编了套说辞:“不要将我当作一个好人、一个好师兄……不知为何,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会是我对手。很可笑是不是,你那时候明明还很弱,你只要知道,我们做不成朋友,只会是对手,这就够了。”
若是将他当作朋友,置“顾逸”何地?他正是因为输给他才发疯,正是他造成一系列的影响才家破人亡、继而堕入魔道,随后万劫不复的。
他不现在想办法杀了他,便已经算他心慈手软了。
可杀了他,他也确实做不到。
他转身走了,兰危站在树下,日光照亮他的脸,却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意。
房前的榕树叶飘落,兰危心想:师兄还是过于良善了……如若是他,只会第一时间杀了钟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