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砚微微拧眉,摸不准谢南笙的想法,心底同样不解。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短短两个月,她眼底再无往日的明媚张扬,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不懂的恨意和悔意。
问题出在何处?
傅随安的背叛,谢太傅之死,还是行舟之死?
她有何难处?
傅知砚想不明白,手握着玉佩,他能不能帮她?
心中思绪万千,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傅知砚生出不安,还有藏不住的担心。
“世子,谢大姑娘要擅长查消息的人。”
傅知砚听不到谢南笙的声音,但是凭借口型,已经知晓。
“让诗论过来。”
苏珩蹭的一下站起来,神情极为激动。
“傅知砚,你疯了?”
傅知砚压下心口的躁意,面容平静地看着苏珩,声音染上他都不曾发觉的颤意。
“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诗论是你的贴身暗卫,你身边有一大堆居心不良的鼠辈,你居然要把诗论给谢南笙,你不就是疯了?”
苏珩一脸不赞成,没有找到神医之前,他绝对不能让傅知砚出事,哪怕一点危险都不能有。
“阿珩,我身边不只有诗论一个。”
“可他武功最高,你要是想帮她,你随便给谁都可以,可唯独诗论不可以。”
傅知砚抬眸。
“阿珩,太傅于我有恩,行舟是我们的挚友,如今他最爱的妹妹遇到麻烦,我不能袖手旁观。”
苏珩皱着眉。
“知砚,我并不是让你袖手旁观,我只是让你将别人给她,你不忘恩情是好事,可你总要替自己考虑。”
“知砚。”
“阿珩,旁人不知我的性子,你难道不知吗?”
苏珩直直看着傅知砚,他知道傅知砚一旦决定的事,就难以更改,可他还是想努力。
“阿珩,一个月前,她是人人艳羡的谢家大姑娘,风光肆意,明媚张扬,噩耗突至,父兄陨命,谢家一月两丧,风言风语不断,从前上赶着巴结的人消失,眼里全是鄙夷。
陛下赐婚,人人都道好姻缘,可我们知晓其中情况,傅随安心有所属,她过府就要吃一辈子夹生的饭,我不能袖手旁观。”
苏珩看着傅知砚,他许久没有从知砚口中听到那么长一段话。
“知砚,你对谢大姑娘?”
“阿珩,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报恩。”
话出口之时,傅知砚心口酸胀不已,目光落在双腿上,眼眸黑沉沉,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他怎配耽误她?
而且安国侯府蛇鼠同住,他早已想过,孤身一人就好。
苏珩轻声叹气,无奈地看着傅知砚。
“罢了,你主意大,小爷自认倒霉,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苏珩气鼓鼓,背对着傅知砚,眼不见心不烦。
傅知砚冲着秦年点头,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归于沉静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门吱呀一声,屋中多了一根蜡烛,谢南笙思绪回笼,循着声音看过去。
“谢大姑娘,你要的人。”
谢南笙看过去,触及到男子的面容时,瞳孔猛然一缩,扶着桌子站起来。
眸间一片水意,情绪奔腾,谢南笙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傅知砚见状,手指收紧,喉头有些发紧,刚刚压下的情绪再次被挑起,在心里翻腾肆虐。
熟悉的神情。
她为何会对诗论露出同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