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谈升莫名想到第一次见面的额头吻,那个下午阳光那么好,落在她唇上水润润的,像是诱人啄吮品尝的水蜜桃。
如果那天能趁她躲开之前快一点,那个吻就可以落在她唇上。
彼此甜蜜的记忆,如今却是断肠散。
谈升不曾注意到对面打盹的狮子已然苏醒,闭眼点了点头。
胸口突然被踹了一脚,连同整个人踹翻在地。谈屿臣周身毛骨悚然。
“不想死就他妈滚!”
“妈,你跟我走吧。”
回到附楼,孟九轶收拾完最后那点东西,蹲在莫如月脚边。
“我可以把现在那张床拓宽,足够我们两个人睡了,那个房子里面什么都有,还坐北朝南呢,阳台我还可以给你安装个小躺椅,你不是喜欢花嘛,我把铁丝网拆了让你养花。”
“如果你觉得挤的话我们就再重新去租一间,我还有足够的存款可以支撑我们过好一阵子,期间我也会出去工作不会让你没有办法生活的,不管我去哪里都把你带着好不好?”
莫如月握住她的手,恳切道:“小九,你还是去给你爸认个错吧,你好歹是他的血脉,他不会不管你的。”
孟九轶沉下声音,“认错认错!我到底有什么错需要认,是还没有趴在他们脚下跪舔?还是没有让他们扒皮抽骨把血吸完?”
莫如月默默落泪,不说话。
“妈,你跟我走吗?”
孟九轶仰头看着她,蹲在她脚边乖巧的姿势像极了小时候,那时她还不清楚家里复杂的关系,编织着莫如月和孟信诚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梦。
她如同弯月的眸子盛满星露,最后一次,像童年那样期待母爱。
莫如月哽咽道:“我走了你弟弟怎么办,他还没有成年啊,如果你父亲断了他的生活费他在国外要怎么生活,妈已经年纪这么大了,没法再去外面奔波,我那么多年都没有社会经验”
孟九轶眼里黯淡下去,松开了她的手,低头的瞬间有晶莹无声渗入地毯。
莫如月听到她说。
“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你了!”
莫如月顿时泪流满面。
孟九轶说完背上包包就走,身后的那点重量几乎压弯她的背脊,眼眶灼得又烫又痛,到门边她猛地回过身。
“如果你自己站不起来什么都会成为你的借口!年龄是你的理由!儿子也是!连突如其来的一场雨,都会将你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宅子!”
孟九轶抹掉脸上的湿润,“我曾经好多次想要试着去理解你,理解你那个时候无依无靠只能依附的困境,但事实就是你自己主动选择那条下跪的路!而我——”
她哽咽着,轻声道,“你的女儿,就只是你留下孟信诚的工具而已。”
出了孟宅,绵延的主干道寂静无声,前后漆黑得仿佛没有尽头。
孟九轶仿佛在走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哪里都是寂灭无声,别人都说父母在,就有来时路。
可如今她父母健在,以后也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原本想要打车回去,但转念想到才痛失二百万,默默走往了不远处的公交站点。
靠近别墅区的公交车很少,大概半小时才来一班。
今夜月色朦胧,依稀照亮着坐在凳子上沉坠着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