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那位就是孟音彤的男朋友?”孟九轶问莫如月。
看她宝贝成那样还用问嘛,以前虽然老是用贺知舟气她,但孟九轶从没见过这个人。
看起来挺温文儒雅的。
“应该说是未婚夫,谈了这么多年早该有结果了。”
莫如月道,“下周有没有时间?陪妈妈去国外玩几天,你爸给了我一笔钱,我们顺便去看看孟城。”
孟城是孟九轶的弟弟,比她小七岁,被孟父送出国去读高中了。
孟九轶觉得奇怪,孟父怎么会给她们钱?
高中刚回到孟宅时,她无意听到冯岚给冯冉支招,说喂不熟的狗,给吃喝就行了,不能给钱。
她纳闷道:“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莫如月道:“下周贺家父母会来商量音彤和贺知舟的婚事,你爸的意思让我们出去玩一阵。”
玩什么,分明是赶她们走嘛。
孟九轶冷笑了声,坐在凳子上,低头玩着手指。
“生气啦?”莫如月贴着她后背。
“不生气,我又不住这!”
孟九轶道,“不过下周我有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有什么事?”
莫如月似想起了什么,犹豫道,“你是不是要——”
“我就是和朋友约好去玩,而且他们要去谈家做客,还给我规定时间回来,我不想来回折腾。”
私下孟九轶从来不会喊孟信诚爸爸,她转移话题道,“还有见到孟城别给他钱,他在国外没人管,早晚得玩野。”
几句话插科打诨过去,莫如月也不再怀疑。
她从背后拥着孟九轶,在她耳边叹气,“小九,之前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就忘了吧好不好,生活总是有很多起起伏伏的,跨过了那个坎,以后等着你的都是阳关大道,何况岁——”
孟九轶身体一僵,莫如月也敏感不再提这个名字,轻声道。
“她肯定也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心。”
孟九轶反复地扭着袖子上的纽扣,机械重复,仰起脸对莫如月笑道。
“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要不是你提起来,我早忘了。”
莫如月走后,扣子因为反复的旋转拉扯,脱线掉在地上。
孟九轶翻开日历,如今已经五月底,再往下翻正是莫如月说的下周——
月号那天被圆珠笔勾了细细一圈。
所有人都忘了,或者选择性遗忘来抵抗痛苦。
但孟九轶没忘,很多个夜晚做噩梦,她都会回到那场冒着汨汨浓烟的大火里。窒息的浓烟将她死死困在黑暗里,而她一遍遍的,重复失去她最好的朋友。
【法院一审以朱利建故意杀人罪,绑架判处其死刑,后朱利建提出上诉,二审将于月日在九州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
孟九轶手机里收藏的新闻只有这一条。
书上说消除梦魇的最好办法就是撕开伤疤,让痛苦得以沉冤昭雪,她在默默等待那天的到来。
网页自动订阅的财经新闻不断跳出来,孟九轶正要删掉,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资不抵债!信道钢铁正式宣告破产】
[按照国有资产管理法,理应由钢铁龙头破产重组,然而陈议员此次力排众议,将信道钢铁进入拍卖程序,出售给最高有意竞标者,是否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目前还不曾得知。]
孟九轶盯着那条消息反复地琢磨,下意识觉得和谈屿臣有关。
国内钢铁龙头大营钢铁,似乎也是谈家的产业,他到底想干嘛。
她翻出微信想问他,然而打完又删掉,看看他以前怎么回的。
两个字两个字的蹦,仿佛多说句话要他老命,幽幽的眼神无声昭示着孟九轶的不满。
她转头给江周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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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唐柠的别墅在郊外,掩映在苍翠林荫里,最大程度保证了私密性。
傍晚时分,她化了很精致的妆,在三角梅盛开的斜坡等来谈屿臣。
黄昏在他肩上晕出淡淡的光晕,男人朝她走近,挺拔的鼻梁逐渐清晰,深邃的眼眸散漫依旧。
唐柠心跳不断地加。
谈屿臣道:“听他们说你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见你,想你也不行?”
谈屿臣没什么含义地牵了唇,进门后唐柠去厨房端汤。
“我熬了点清热的银耳莲子汤,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