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砚紧握着方向盘,目光幽暗的看着前方,斑驳残影闪烁落入车厢,他的脸颊晦暗晦明。
极速的风声割裂夜空,周渡砚死死咬着牙关,侧脸硬冷,呼吸都在用力。
一顿饭吃的还算自在,赵颂很懂进退,今天他并没有再邀请沈宁看电影还是怎麽样,饭後只是绅士的询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沈宁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便没在多说,两个人从饭店出来,赵颂出於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有点晚了。」
话里尽是担忧。
「真的不用,你快上车吧,我在这里目送你走。」
「可是,有点怪异。」
「什麽?」
「怎麽说都应该是我送你回去,现在不仅没有,还要你目送我上车,就有一种,我很娇弱,需要被保护的错觉。」
沈宁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想起那个可能,没忍住轻笑出声:「好像,画面不错。」
赵颂看着她笑,他也跟着笑,心情很好。
「真的不用我送你?」
沈宁再次点头确定:「不用。」
虽然遗憾,可赵颂深知不能操之过急:「好,我先走,到家。」
他指了指手机:「发个消息。」
沈宁比了个「OK」的手势。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沈宁重重的呼吸,这顿饭,她已经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态,可还是很不习惯,看着浓稠的夜色,夏日快要过去了,接下来的季节都是她不喜欢的。
天空坠着几颗星星,异常的亮,明天还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刚才看着赵颂总是找话题,跟她聊天,沈宁忽然好累,看着他的模样很累,自己努力维持笑容更累,她那一刻有些惶恐,可这就是相亲,用这个浪漫的名义硬生生的捆绑住两个彼此陌生的人。
并不熟悉,也不了解。
却即将成为,最亲密的人。
沈宁的心开始动摇了,她并不愿意未来的人生都过这样的日子,一想到就觉得心累。
夫妻,本该是这世界最亲密无间的词汇,可结婚的,怎麽能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呢。
就算遇不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可沈宁也接受不了这种。
她一个人在停车场站了很久,沈宁决定要跟宁心语聊一聊,她才23岁,不该这样马虎的过一生。
她会去喜欢一个人,谈恋爱。
鬓角的头发,吹到脸上,沈宁抬手勾起。
刚回身往路边走,一声惊魂般的刹车声,狰狞嘶吼着打破夜空,沈宁惊觉,抬眼望去,一辆黑色的车子冲破夜风,车轮磨擦地面,强制在她不远处停稳。
带起阵风,舞动她的裙摆。
刺眼的光线,刺痛眼睛,沈宁没有躲开,隔着玻璃她看见了目色发红的周渡砚。
心口一瞬间的疼痛,很快消散,沈宁想不明白。
强烈的车灯被人换掉,车门被人推开,随後用力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