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元璋见朱允炆帮朱高煦说话,心里也有些满意,脸上不免挂起了几分笑意。
朱允炆见状,也当即后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注视着校场上的朱高煦和豹韬卫老卒。
也就在他目光所及的时候,朱高煦步步紧逼,双手持棍,以力劈华山的招式向老卒打去。
老卒本能举起长棍挡住,似乎想要顺势倾斜长棍,并撒开一只手,让朱高煦长棍滑落卸力,而后用己方棍尾横扫朱高煦。
这一套连招,是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百试不爽。
只是他的算盘打落了,因为当朱高煦手中长棍砸到他手中棍子上的一瞬间,他便迷糊了刹那。
等他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虎口胀痛。
“承让……”
他抬头看去,只见朱高煦持棍抱拳谦让,而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显然被一棍打翻在地了。以他的视角,或许有些迷糊,但在外人看来,刚才的老卒都来不及卸力就被朱高煦一棍打趴,手中棍子都脱手飞出。
如果不是最后朱高煦收棍,恐怕眼下老卒肩膀已经挨了一棍了。
“这小子,下手没个轻重。”
朱元璋嘴上说着朱高煦的不是,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收不住。
瞧他这模样,徐辉祖及四卫指挥使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高兴,那即便今日武官子弟表现不佳,五军都督府也应该不会受罚太重。
果然,也如他们预料一般,半响过后考校结束,文册送到朱元璋面前被他翻阅后,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微微颌首。
过了片刻,等台下的武官子弟重新站回队伍,朱元璋才缓缓开口道:
“一千武官子弟,弓马骑射,长枪短兵皆合格的居然只有三十二人,剩余九百多人居然都不合格。”
“臣等惭愧……”见皇帝这么说,徐辉祖等人纷纷单膝下跪作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面对徐辉祖等人的告罪,朱元璋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具体翻阅过后才告谕徐辉祖及五军都督府的武官:
“早些年吾便常令武官子弟演习武艺,今天下久安,年少者惟安享父兄俸禄,纵酒嗜音乐歌舞为游戏。”
“一旦袭职,这群子弟下不能骑马射箭,上不能节制兵卒,安能为国效力?”
“吾这次之所以诏令考校武官子弟本领,原因便是近来扬州卫指挥单寿一事。”
朱元璋说出了诏令武官子弟的原因,而原因一出,五军都督府武官的头颅便低的更深了。
今年扬州卫的武官子弟单寿袭父职任指挥使,并率兵前往泰州捕寇。
这种捕寇的任务对于明初大部分都着甲的明军士兵来说十分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福利。
然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单寿与扬州卫兵卒在抓捕的路上与贼寇突然相遇,战事发生的瞬间,扬州卫兵卒严阵以待,并力迎战贼寇。
结果这时身为指挥使的单寿居然因为害怕而逃跑,并且还叫着兵卒保护他一起撤退挥,最终导致兵败。
着甲的百余名卫所战兵,居然打不过几百无甲贼寇……
这件事情发生后,很快就引起了朱元璋的关注,因此才有了这次诏令武官子弟入京考校的事情。
“单寿之事,都是由于平日素不练习武艺韬略之故。”
“朕今日下旨,自今以后,武官子弟闲暇时必须练习弓马骑射。”
“想要承袭的武官子弟,都要入京在这大教场由五军都督府武官阅试其骑射方许。”
“否则,即便授职,也只能给半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