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齐斯文没听懂的样子,陈止解释,「以前你好像肆无忌惮地逗我,这几天怎麽突然怕了似的?」
齐斯文叹气,「我那还不是怕你不开心。」
「我有吗?」
陈止疑惑,齐斯文看着他,眨眨眼。
陈止皱眉,认真回忆,随後想到了逛公园那次,不确定地「嗯?」了一声,齐斯文点点头说就是那次。
陈止带着歉意道:「当时想起了家里的一些糟心事,对不起,跟你没关系。」
齐斯文试探道:「可以跟我说说吗?」
陈止一笑,说:「好啊,没什麽不能说的。」
陈止撑着脸,简明扼要说了他的家庭情况,齐斯文越听越心疼,皱着眉。
陈止揪着齐斯文的手指玩,「也没什麽的,我现在过得也很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齐斯文的手骨节分明,陈止顺着骨节,一下一下捏着齐斯文的手指。
齐斯文反握住陈止的手,「慢慢来吧。」
「嗯。」
齐斯文坐在桌子上,看着陈止,突发奇想,「要是我小时候就遇到你该多好。」
陈止说:「那都不在一个学校呢,没得聊。」
「……都说学数学的都是木头,我怎麽感觉你比我还木。」
「这种说法我有听过。」
眼看着话题越跑越偏,齐斯文揉了揉陈止的头发,他其实早就想这麽做,不是借着吹头发的契机摸,而是有一种悄咪咪的居高临下感。
……
陈止抬头看了他一眼,齐斯文讪讪收起手,又把陈止头发整理好,才消停了。
齐斯文说:「我以前一直想把你比作云什麽的……」
齐斯文喜欢云,用云来形容喜欢的人很正常,陈止好奇道:「是什麽样的?」
「後来我发现不是,你更像一种植物。」齐斯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名,「云太多了,很多人都能拍到能看到,跟你不像。」
陈止呆住,这是在说他存在感很低吗。
齐斯文这时被思路绊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能叫的出来所有云的名称,但他觉得陈止像植物的时候,他卡克了。
他拍过很多植物的照片,熟悉如何构图才能让画面更好看,知道怎麽调色才能凸显出植物的美感。
齐斯文苦思冥想,一个人经历的事和其本身的修养,会在举手投足丶细枝末节中体现出来,陈止在日常放松状态下比较迷糊,但那次在餐厅里用餐,齐斯文远远看到的陈止,成熟稳重,气质温和,齐斯文不禁生出想要靠近的想法。
齐斯文一直想把陈止看做是一朵云,因为他喜欢云,这麽比喻理所应当。
可是,大家都能看见云,就像陈止的同事,都知道陈止的好。
陈止的「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偏心,那些人都安然呆在陈止划分的某种分界线外,享受着这种「好」。
齐斯文知道自己跟他们不同,他率先朝着陈止走了一步,而且步步正确,仿佛上天在眷顾着他。
陈止见齐斯文半天不说话,道:「……我在你眼里不会真是木头吧?也是有人说我闷闷的,跟木头挺像的。」
齐斯文立刻否定道:「不,不是木头,甚至可以不是花,不是草。」
不拥有任何令人耳熟能详的名称。
「啊?」陈止不明白齐斯文想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