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之立刻坐了起来。
隔着几层帷帐,透进床内的烛光已经昏暗地摇晃着,脂膏的香气逐渐扩散开,他看着跟前不着一缕的冠寒,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寒公子,你大抵是醉了。”他伸出了手,想将瓷罐给接过来。“不若还是由我来……”
可指尖都还没碰到,就被猛地握住了手腕。
“由你?你想做什么?”冠寒低声问道,也跟着坐了起来。
生出了层薄汗的肌肤没有阻隔地相贴在一起,轻轻擦碰之时生出了微弱的涩意。
“嗯?”冠寒用鼻尖蹭了蹭时易之的耳垂,明知时易之答不上来,却还在问:“夫君想做什么?”
灼热的鼻息扑过来,耳垂连带着脖颈一片都开始发麻。
时易之一抖,颤颤地吐出了口气出来,也正是在这嘴唇微启的片刻,就被冠寒给俯身吻住了。
微苦的酒尚有残留,被唇舌染热之后,发酵出了让人更不能维持清醒的醉。
冠寒顺着时易之的手腕缓缓往下滑,指腹摩挲过他手背凸起的青筋,最后又与他指尖跟指尖贴在了一起。
灼热的,与半暖不凉的。
就着这样的姿势,冠寒带着时易之将食指与中指探入了小瓷罐中。
掺着香味的脂膏原本是凝固的,然而发烫的手只是随意地搅和了几下,就融得黏黏糊糊了。
瓷罐本就不大,四根手指挤在其中更是拥挤,因而搅弄之间发出了十分微弱的粘稠水声,但香味却很张扬地飘散了出来。
冠寒轻碰过时易之的舌下系带,在惹得人开始颤栗后,又轻叼住了他的唇。
用很轻很轻的气音说:“相公……夫君……我好难受……怎么办?
“现在该要怎么办?”
热气扑出,每多吐出一个字,两人将离未离的唇就多发麻一分。
怎么办?
当然是按照话本也画册里的那样来办。
时易之仔细研读了那么长的时间,自觉已经将那些步骤给烂熟于心,虽从前未有机会尝试,但仍有自信可以让冠寒感到快活!
如今也正好到了践行的时候。
然而他还在想这些的时候,冠寒就忽然猛地将他推倒在了床上,又拎了一件里衣随手盖在了他的脸上。
即使床上的被褥十分厚实,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还是让时易之脑袋空了一会儿。
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要重新集中注意,却在里衣上闻到了馥郁桂花香气。
——似乎比寻常之时更浓郁,更能迷惑人的心智了。
也就是这么走神的片刻,他同样难以忍耐的地方就倏地被握住了。
半暖不凉的手缓慢且用力地滑动了几下,他越发煎熬,不用看,他自己都能感受到涌现的潮湿和黏腻。但是下一瞬,他就被纳入到了一个温热的地方。
嗯!
嗯?
就,就这样圆了房了?!
话本里不是说要先开拓一会儿才能顺利吗?可如今他还什么都未做就如此莽撞地闯入了,会不会致使冠寒受伤?
他的心中又惊又疑,他的身体又烫又软,他的脑袋又晕又空。
但为了不伤到冠寒,当下还是想克制着取出,可包裹着他的却在此刻紧了紧。
“唔——”
时易之惊呼一声,微抬的身体瘫倒回了床上,半边身子都开始发麻,连带着脑袋也生出细密的如发丝被轻抚过的酥痒来。
怪不得人总说快活似神仙,恍惚之间,也确实分不清天上人间。
可神仙再好,也还是眼前的温香软玉更让人舍不下忘不了。
时易之乱七八糟地吐了几口气,腰不自觉地摆动了一下。
但也只是动了这一下,他便迟钝地感受到了不对——未免太过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