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也就有所安慰。
不过四爷对十三还有一点歉疚。
“打小你跟十四一起长大,在骑射将才上不比他差,我没跟皇阿玛举荐你……”
十三摇头打断:“四哥别说这话。皇阿玛如今拿我当不存在就是极好的了。”
废太子后,他被圈禁的那半年多才是生不如死。
“
原是没有指望的事情,怎么能让四哥为这个惹皇阿玛不痛快。而且十四出征,只怕是皇阿玛心里也早取定的人。”
四爷这人,就是见不得心坎上的人懂事。若是得寸进尺他可能心烦,但越是这样懂事小心,四爷越恨不得给对方摘星星摘月亮。
当然这是限于他放在心上的人。
若是他不在意的人,懂事忍让?那不是应该的吗!不懂事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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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十三劝了四爷一会儿,又见四哥这半年来眉宇间总是有化不开的愁绪似的。
忧思伤肝脾,对寿数无异。
十三就故作轻松道:“四哥,外人看咱们是龙子,可谁难受谁自己心里清楚。我实在想不通排解不开的时候,就去跟福晋喝酒。我福晋的量跟我半斤八两,两个人喝多了醉一回就好了。四哥,你这些日子总是绷着思虑,可有的事儿越琢磨越没法子,不如先放放。”
四爷忍不住笑了,拍着他的肩膀:“倒叫你这做弟弟的来劝我,既如此,我这里有好酒呢,一会儿你就搬回去跟弟妹喝去。”
十三脸上都是快活:“那就多谢四哥了。”
送走了十三,四爷的心情略微好了些,且让十三说的也想喝酒了。
只是福晋?
福晋会陪他喝三杯,然后平和而认真的站在他旁边忠言逆耳。
他有时候都想,福晋不会不知道,这样会惹怒他。但福晋就要这样做,那是她作为福晋的权利,是她难得能正大
光明抗争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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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心院有东西两个小厢房。从前弘历的嬷嬷和丫鬟住在西厢房,如今都跟着他搬去了前院,西厢房就空了下来。
正好钮祜禄氏从前的小库房一直满而乱,现在有了地方,宋嘉书就准备做个收纳达人,也从根本搞清一下,自己除了匣子里的金银外,还有多少旁的资产。
于是四月底到五月底,朝廷里忙着送走大军,四爷也忙的不见影子,宋嘉书就专注于忙着整理家底。
终于在前几日理的清清爽爽。
所有东西都分类摆好,布匹也都按着种类的颜色分的清清楚楚,还按着年份一一摆开,东西磊的清楚明白,摆的颜色统一,看着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舒爽感。
宋嘉书也没让大家跟着百忙,每人都多发一个月的月钱。
同时还空出一间屋子专门放零食。
这日,她正在零食屋里,用长柄勺给自己舀酒酿丸子。
刚转过身想找桂花糖点缀一下,就见四爷站在门口,吓得她差点砸了碗。
且说四爷想喝酒了,也没让人提前通传,直接到了凝心院,结果进了正屋不见人,只有个丫鬟在做着针线看着茶炉。
白宁吓了一跳,只得向爷如实回禀,格格带着白南在西厢房找东西。
四爷当时一听就拧眉毛:西厢房不是好住处,西晒多厉害啊,两边一般都是下人住的房子,就算弘历搬走改了库房,什么东西不该下人去找,倒要主子亲自找
?
白宁在四爷的皱眉里不敢出声。
而四爷径自进了西厢,白南原本在门口笑嘻嘻看主子非要自己盛酒酿喝,结果一转头对上四爷,险些没坐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请安,宋嘉书就转过头来了。
受到惊吓的主仆两个一齐请安。
四爷摆摆手,目光却没停在两人身上。
西厢房共三间,左右两间的门都锁着,而中间一间,四爷仔细打量起来。
中间这间屋没有窗子,只有正门,而正门上的窗户用厚纸糊了好几层,不点灯几乎没有光照进来。
靠着墙摆着一溜三层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小坛子。
下层明显是酒坛,坛肚子上用红纸黑字贴着酒的名字,旁边小字还写着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