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唐笙快步过去,衣袍被风吹起。
“起风了,我怕您着凉,来送披风。”唐笙放轻缓了语调,同她说话时心都揪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玅观微扬下巴,眸光暗淡。
唐笙拂去了她肩头的落花,展开披风替她裹上,被她瞧得喉头、鼻子、眼眶都发酸。
她皱巴巴道:“怎么了?”
“回去说。”秦玅观率先迈步,探出手勾起唐笙的指节。
除了宣室殿,秦玅观在哪都是内敛的。唐笙的小指被勾起,不过眨眼的工夫,又被放下。
跟着秦玅观疾行了一路,一进殿,唐笙就紧紧抱住了她。
殿内值守的宫娥见状,慌忙跑了出去,顺道帮她们掩上了门。
“怎么了,你同我说说。”
陛下再不说话,唐笙真的就要难过疯了。
秦玅观被她拥着,心绪逐渐平复,开始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无碍。”她嘴硬。
“什么无碍。”唐笙因为着急显出些近似怒意的神色,“你那眼神就不像无碍的模样。”
与秦玅观有关的事,她一着急便会掉眼泪。压着声音询问时,唐笙的眼泪飞了出来,看得秦玅观发了会怔。
“我就是……思念母亲了。”秦玅观真怕她急得跟妙姝那样嚎啕大哭,纠结了会,说了实话。
唐笙松了口气,眼泪却未止住。她知道秦玅观的过往,也知道颐宁宫的两位母女情深——她的陛下方才应当是受到刺激了。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如何安慰秦玅观,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要将她揉入骨血。
“落花残败,朕方才经过,心生哀怜罢了。”
秦玅观一旦想要伪装自己,总会不自觉地说起帝称,唐笙早就觉察了。
“你猜我信吗?”唐笙反驳她。
秦玅观偏首,避开她漾着水泽的眼睛。再着么被唐笙盯下去,她迟早要和盘托出。
“太后同朕说起妙姝的婚事。”她扯开话题,“妙姝不愿嫁人,她们实在吵闹,朕就回来了。”
陛下不愿多说,唐笙也不愿揭她伤疤,戳她痛处。
太后事事为二公主计,唐笙读原著时都为她的慈母之心感动。秦玅观这样说了,唐笙便更笃定心中的猜测了。
怎么不好的事都让陛下遇上了?唐笙在心里为她鸣不平。
“陛下。”唐笙颤音。
“我在。”秦玅观拭着她的眼泪,“不哭了。”
唐笙被她一哄,没忍住嚎出了声。
这声音惹得秦玅观直叹气——本来她是被哄的那个,怎么转头来倒成了哄人的那个。
“陛下。”唐笙光唤她不说话,音调微变,情绪充沛,“陛下。”
呜咽了几声,唐笙也觉得自己丢人,这才收声,缓了缓道:
“以后我陪着您。”
秦玅观莞尔:“我知道。”
笑着笑着,她眼底便映出了泪光:
“可你明日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