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秒目睹时,假如不看发型,颜西因差点以为这是厉原北的后背。
可厉原北身份特殊,过得凶险也就罢了,周既权一个寻常富家大少爷,哪来这么多狰狞的疤痕?
周既权烫伤不轻,已经冲过三十分钟凉水,右肩井处赤红一片。
这个位置其实他抬手对着镜子也可以独立上药,颜西因见他手中拿着烫伤膏,便站在离他两步开外的位置。
傲娇小猫就是这样。
两脚兽出问题时,能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看着已经是小猫最高程度的重视了。
颜西因看了几秒,考虑到周既权是给自己挡的,道:“我可以帮你涂。”
这可是猫猫神的恩赐,周既权左手登时一顿,旋即笑道:“那我太荣幸了。”
他这样站着,颜西因上药还要抬高手臂,会有些累。
于是周既权改为坐到床上,颜西因立在他身后。
颜西因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手帕都没自己搓过一条,指腹肌肤异常柔软细腻。
而背部分明是没什么日常摩擦的部位,周既权脊背肌肤质地却颇有些粗糙——至少颜西因感受到的是这样。
故而揉了一会子,颜西因指腹有些微痒。
瞧见周既权拉过被子、盖住腰腹以下,颜西因随口问道:“冷吗?不然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或者你把被子拉高一些。”
他更不明白,周既权光着的分明是上身,为什么反倒从裤腰处开始盖。
周既权等了几秒才回答,嗓音不知为何喑哑得很:“不冷。”
莫名其妙。
颜西因懒得追问,只道:“我手的力气一般,所以你要多等一下才能涂匀。”
周既权尚未回应,门口处陡然传来男人微冷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
颜西因偏头望去,只见岑从野陆再思蔺君冕三个人录完备采回来堵在门边、
三人视线都落在他与周既权这边——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按在周既权背脊的手上,面上神情各异,方才发问的是岑从野。
擦得差不多了,颜西因收回手,道:“刚刚在食堂有人吵架,洒了热汤,周既权帮我挡了一下,所以受了烫伤,我帮他涂个药。”
316宿舍塑料一般的室友情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刚回来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对为保护室友才成为伤员的周既权致以关怀,反倒都紧张颜西因,纷纷询问他自己是否有烫到。
颜西因晓得自己没有——以他的痛阈值,哪怕溅到一点汤星子,感受都会非常强烈。
但另外几个人却并不相信,非要将他来来回回转着检查几圈,直至看到他额角鼓出生气符号才消停。
岑从野双眉紧锁,道:“什么人吵架还摔盘子摔碗?”
颜西因遂将原委讲了一遍。
岑从野听罢当即冷嗤道:“他有情绪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发泄,拖别人下水干什么,烫着了人他拿什么赔?”
颜西因闻言并未做声,只是摸了摸鼻尖。
——他虽然不烫人,但他有时候不顺意,也会把厉原北拖下水折腾一顿。
陆再思轻笑了声,道:“不仅如此吧,今天食堂里看到这事的练习生估计不少,哪怕没被烫着,情绪上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
“比如有只小猫,”他摸了摸颜西因唇角,道,“从回来开始就心事重重的。”
颜西因看向窗外,道:“他情绪这么激动,会不会像杜浦榕一样想不开?”
“正因为有过先例,节目组对这事敏丨感得很,”蔺君冕道,“所有人没事儿都要轮流接受心理辅导,何况他大闹一场,节目组早就去找他了。”
“行了,说点别的,”岑从野将手中食品盒递给他,道,“买了点条头糕,天热别放坏了。”
颜西因登即拒绝道:“我不吃,我要减脂。”
岑从野沉声道:“你瘦得这一点点减什么脂,那些沙拉没滋没味的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