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顿饭也让他平静的接受了他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好饭的残酷现实,有些人没天赋,像我学不会数学,这不奇怪。吃完饭我去刷碗,他跟着靠后站了,双手撑着流理台,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感叹,“同样是拿刀,这比杀人难多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泡沫,偏过头和他耳语:“我来就行。”
他垂首在我颈窝,眼眸中暧昧的黑色像河一样汇流,呼吸浸透了我薄薄的衣服,带着近乎烫人的热度,每一句话都像钻进骨头里。“行吗。”
“真的,”他突然自嘲地笑,“当初夸下海口说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跟了我一年多了,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没给过你似的。”
“我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比以前的那些人都倔强,咬着牙留在我身边了吗,还是我自己都没感觉到,就这么走到今天。”
“可我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了,好像再拿不出能给你的东西了。我以前不这样的,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儿。”
“想哄你,你说你不疼,想抱你,你说你不累,想听你抱怨两句,你都说没关系。”
“夏息啊。”
身后是他的叹息,像抽一口烟后散出来的雾。
我背对着他拧上水龙头,直立着没有动,等到他松开我,面若无事的回了客厅。
我们又坐下来聊到晚上八点多,他们才提出要走,外面雪停了,空气清冷湿润,抬头能看见疏疏朗朗几颗星星,我和宫隽夜把两人送到大门口,想顺便散散步。
“我倒不觉得这是病,”走在路上的时候童佑茗对我说,“就像古代有点穴一说,时辰到了自动会解开。”
他拽了拽我扣在头上的帽子,“别琢磨太多,去钻牛角尖儿想复原的办法,那反而给自己施加压力。”
我在手机上输入:「好,谢谢学长。你们能来我很开心。」
“不客气,以后机会多得是。”他笑着搭住我的肩:“谁让咱们俩有秘密呢。”
看着司峻的车亮着尾灯开出住宅区大门,我和宫隽夜往回走,路上我一直在手机上打字,他也没说话,手始终拉着我,慢慢穿过白雪覆盖的花园。
不能说话麻烦得要命,我也算是习惯了,当我们俩都不为沉默和无声感到尴尬不耐的时候,实际上是另一种满足吧。
我刚把写满字的手机递给他,在他接过的瞬间却不小心碰到了返回键,急得我张口就喊:“等……!”
这下我们俩都愣住了。
路旁开过去一辆塞满了红男绿女的车,开车那个不怕死的一看就喝多了,都一个小区里住的,扯着嗓子朝宫隽夜喊:“宫少!抓小精灵啊!”
宫隽夜:“我抓你老婆!”
然后手机都抓不住了,一把抱住了扑过去的我。
“隽夜……”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语无伦次的叫着他的名字,几乎要落下泪来,“隽夜……”
“我想告诉你,”我哑着嗓子,恨不得把心里的话一下全掏给他,明知是做不到的,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你给了我……全部。”
“不对啊,”他抱着我,“你刚才写了一大堆什么玩意儿?”
“别管了……”
“不行。”
“你手机都给我扔了!”
说着我也没去捡,舍不得松手。
有机会再给他看也没关系吧。
「我没告诉你,我在那个噩梦里也看见你,但你没看见我,你走得很快,身边是我不认识的人,也没有把我从那里带走,我伤心极了。
但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在啊。
如果你也是理想的一部分,那一定是我触碰过最有温度的星星。
等我能说话了,会亲口说给你听。
你是我努力生活至今的最大回报。
不管我是不是捡来的,生我的人是好是坏,过去怎样,将来如何,会不会比现在更难捱。
因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很想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年纪大了……能把自己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