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她的语调轻得像一片落叶,落地却掷地有声。
“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中了致幻剂的人还知道什么叫自愿?”
操盘手想张嘴狡辩,但一瞬间,林晚已然扣上了他的手腕,死死捏住。
骨头挤压发出隐隐脆响,他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一个人割掉肝片护我父亲,却又亲手将真相藏入一枚芯片。到底是装恨,还是装爱?”
林晚语速极缓,说话间眉眼亦未抬起,那神色中似乎翻腾着某种深沉的情感。
“他生命垂危之前,你又在背后加入了多少演出,不想说清楚吗?”
操盘手脸色惨白如纸,刚要痛哭求饶,却被林晚一把推开。
他狼狈地摔倒,贪婪地猛吸空气,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她重新站起,目光扫过寒冷的仪器屏幕。
屏幕另一侧的陆沉死气沉沉,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那蓝光仍在他脖颈闪烁,连带着他的胸膛一并微微泛光。
林晚愣了片刻。
她恍惚间想到,这蓝光第一次亮起,是他们大笑中争抢遥控器的日子;而最终它会熄灭,大概和心跳停止同时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操盘手,手中枪的指向再次锁定了他的额头。
“我最后再说一遍,给我完整的配方。”
操盘手颤抖地抬起双手,几乎是崩溃大哭着吼道:
“好好好!我交!我交!可我发誓,那配方只不可能起效的!千错万错都不是我的的错,林小姐,你不能把所有罪——”
“闭嘴。”林晚拂袖间挥出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哭号。
“治不治得了,他清不清楚,我需要你判断?”
她低低笑了一声,如同从深渊升起的鬼魅。
“东西交出来后离开这里,你的生死已与我无关。”
随着她离去的脚步声远去,操盘手瘫坐在地,像条被雷电击穿的死蛇。
她转向了书房的保险柜——陆沉藏下的真相在冰冷铁皮后沉睡,她没准备让它就此安详。
密码按下的每一个数字仿佛凿入了她的神经。
柜门打开,里面整齐放置着她熟悉的遗物,一份陈旧泛黄的信封映入眼帘,封口处却赫然印着林氏集团的图章。
她撕开纸页,才两行未读,脸色骤然煞白。
——“林小姐,我们终究活不进同一个世界。希望这封信带你走向。。。。。。真正的自由。”
9
"他替你赎了这么多罪。。。。。。"
拳王被铁链吊在船锚上,海浪拍打着他背上的青龙刺青。
"你折磨他的时候,就没发现鞭痕都是避开了脏器位置?"
林晚在暴雨中跪倒在甲板上,怀里抱着陆沉的医疗记录,和那封有着全部真相的信。
这些年每一次施暴后,都是她亲自缝合伤口,却从未注意过缝合手法与他们初遇时一模一样——
他教她的反向打结法,能最大限度减少疤痕。
而她,却让他那么难看地死在了地下室。。。。。。
当游轮撞上暗礁时,林晚释然一笑。
她一枪解决拳王,将早已准备好的双人项圈扣在她和陆沉颈间。
冰海灌进船舱的瞬间,她终于吻上他龟裂的嘴唇——
就像二十岁生日那晚,他趁她装睡时偷走的那个吻。
"对不起,陆沉,下辈子换你囚禁我。"
她笑着咽下咸涩的海水,握紧他逐渐冰冷的手。
"要记得用能弄疼我的锁链。。。。。。"
海警找到沉船残骸时,潜水员从紧拥的骸骨中打捞出一枚烧焦的芯片。
修复后的数据里,陆沉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一遍遍重复:
"7月16日,小晚海鲜过敏。。。。。。8月3日,小晚恐高。。。。。。"
记忆清除进度永远停在了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