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竹月蓝染的布,会比寻常蓝色更?为暗沉朴素,再符合不过对佛教的信奉。
褚岁晚叩着指节:「竹月蓝有毒,但因其一般只对敏感的孩童起作用,所?以多年来也?就?无?人发现。」
「有钱的,可以找大夫,没钱的,也?怀疑不到布上,毕竟谁会把咳喘高热这些病症归咎於一块布上。」奚云祉指间的茶杯转动了一个圈,嗓音悠悠地继续道?:「而那有钱的就?算查出病因是那块布,也?不敢去揭发,只能往肚子咽。」
「绸铺利润这麽低,他们还?能不放弃经?营,肯定?就?是还?有的赚,而为何不倒,无?非就?是除了京城,这里还?有人在背後撑着。」
褚岁晚握紧了手,眉眼失了往日的温和,紧绷如如寒霜惊雷,胸腔的呼吸被一股股升起的怒气交混。
天?下之人这麽多,只要江州的名声?在这,就?会有人源源不断慕名而来。无?数不知情人的第一次,都足够这些人赚得盆满钵满。
「我猜这些人一开始就?压根没想放过绸铺原本的东家,既然想赚黑心钱,那怎麽也?得给?东窗事发之後,找好替罪羔羊。」
「那些藏起来的手艺人,还?有死去东家们的家人,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奚云祉点点头?,漂亮的褐眸毫不掩饰对少年的欣赏。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他接着道?:「现在这些老板们接二连三?来找我们,何尝又不是背後那人对我们的试探,前天?我们的鸿门宴,最多只能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不过嘛——」
青年顿了一下,勾唇把茶杯倒放在桌上。
「用来引蛇出洞,足够了。」
第45章是摸骨画像麽。
在等待「蛇」出洞的这几?日,褚岁晚也在着手搜寻神医邬徽的踪迹。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使然,邬徽的踪迹和奚云祉给的手艺人?可?能活动的地带,竟是同一片域段。
於是褚岁晚乾脆换回女装去找人?,明里寻神医,暗里寻手艺人?。这样有了寻神医的遮掩,也正好防止背後之?人?做黄雀。
而「无所事事」的奚云祉每当这个?时候,就慵懒的倚在府门看着她走,桃花眼微微上挑,含笑挥手的样子?,昳丽又情意绵延。
就像是在家中等待夫郎归来?的小娘子?。
鬼市老板的话历历在目,褚岁晚每对?上一眼,就感觉有火焰在烫她的眼睛,只能仓皇的避开。
轻风乍呼,春雨後的柳芽早已?长成嫩绿的枝条,可?她的心间却似才落下一场春雨,嫩芽怯怯地冒出头?。
掀起一阵又一阵酥麻的痒意。
怎麽她也变奇怪了。
这也会?传染吗。
褚岁晚摸了摸胳膊,哆嗦几?下,脚步伴随着游医忽远忽近的串铃声,慢慢消失在青年的视线之?中。
奚云祉站直身体,刚要转身,眼前便走过?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人?,左手摇的铃铛清脆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