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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兄与弟（第3页）

兰斯洛特露出平静无波的海一般，甚至令人害怕的沉稳笑容，干脆地承认了。

尤里乌斯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尤里乌斯所认识的兰斯洛特，不会露出这种沉稳的笑容。他原本以为兰斯洛特一定会因为受到侮辱而失去理智。

“哈哈，这样啊，兰斯洛特，你竟然这么干脆地舍弃了?潘德拉贡家托付给你的士兵们。”

“本来应该死的人是我，不过，我活下来了。但是，被你指使而背叛我的士兵们全都死了，死法也很壮烈……”

兰斯洛特打断尤里乌斯的话，继续说下去。

沉稳的笑容逐渐加深，只有眼睛越来越亮。

“……你想听吗？不，你一定想听吧？虽说是间接的，但毕竟是你亲手杀死的士兵们的下场，你一定很在意吧？”

兰斯洛特并没有激动。

因为这不是激动就能平息的愤怒。过于深沉的愤怒与经过的时间，化为楔子，维系着兰斯洛特的理性。

“你仔细听好了，尤里乌斯。你愚蠢的行径所引的灾难，我究竟是如何克服的？还有，士兵们又是如何被杀的？我会全部说给你听。”

最重要的是，兰斯洛特跨越了生死关头。这个事实，让尤里乌斯无话可说。

“等我说完之后，就轮到你了。你必须把一切都说出来。”

站在尤里乌斯面前的，不是他所认识的弟弟。

而是他所不认识的，一名战士。

“你大概不知道古城的构造吧。女密探只是告诉你，这是杀死我的好机会。你对详情一无所知，对吧？”

尤里乌斯瞪着兰斯洛特，始终沉默不语，但兰斯洛特并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我被士兵们背叛，关在古城的某个房间里。在那里，有一支纪律严明到令人害怕的魔物军队。”

“……魔物军队？”

“是啊。没错。我杀光了那些魔物，继续前进……然后，我找到了通往前方的暗门。门后……有一座血池。”

兰斯洛特至今仍能鲜明地回想起来。

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满身是血，笑着的疯狂女人，以及——

“那是一幅令人作呕的景象。向你提出计划的女人密探，浑身是血地站在血池中央，狂似地笑着。血池里……那些背叛我的士兵们，以疯的状态载浮载沉。”

最重要的是，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理应保护自己的士兵们，竟然失去了自由、理智，甚至身为人类的尊严，沦为傀儡，朝自己袭来。

“那个女密探，夺走了魔物和我士兵们的理智，操纵了他们……我杀了好几个疯的士兵。对，虽然间接杀死士兵的是你，但直接杀死他们的，或许是我。不过，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那些士兵们最后都没有恢复理智。”

回想起当时，兰斯洛特仍觉得毛骨悚然。斩杀士兵时的感觉，至今仍鲜明地残留在兰斯洛特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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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阿格尼杀死疯狂的女密探后，士兵们依然没有恢复理智。兰斯洛特看着他们，感受到的绝望。

兰斯洛特看着眼前屏住气息的尤里乌斯，说道：

“……好了。我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吧？兄长，你联手的对象，是与魔物有勾结之人。好了，快说，对方是谁？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就把你视为魔物的爪牙，在这里杀了你。”

咻，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兰斯洛特的剑抵在尤里乌斯的脖子上。

“好了，快说，趁事情还没太迟。”

“女密探说她自己是魔物使，但关于她的上司，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见过女密探的上司一次。为了彼此着想，我们还是别知道太多对方的事比较好，所以我没有多问。”

……结果，尤里乌斯还是说出来了。

他屈服了。

屈服于自己犯下的过错之重，屈服于对即将生的惨剧的恐惧，以及兰斯洛特平静的怒火。

“在那之后，我与女密探继续联络。她说，穆鲁特的古城中，似乎有古老的魔法结界，以及产生魔物的术式。没有魔法师的话，就无法攻破那里……我听了，便指示她将穆鲁特古城的情报泄露给你。”

兰斯洛特觉得有点不对劲。

先不论结界，单论产生魔物的术式，古城中没有那种东西。

当然，女密探应该只是在胡说八道。

“我给了她一百枚金币，以及她想要的宝石作为报酬。她说她个人对图书室有兴趣，所以我就让她看了……之后，我杀了相当多的魔物。虽然女密探说是她使役的魔物，但我觉得正好可以用来训练我军。不过，现在想想，她到底是怎么弄来那么多魔物的……喂，怎么了？”

……兰斯洛特的脑中，突然浮现古城的光景。

数量惊人的魔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