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火开得很大,面条很快就热好了。柊与理端着?面回到茶几边,一边继续看题一边卷起面条送进嘴里。
而或许是火开得太大,总之意面里的黑胡椒泛出了些许的苦味,但?好在?柊与理不同寻常的味觉反倒将这样的苦判定为是一种特别的风味。
“你又没吃晚餐?”
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同桌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不像平时那样舒缓,还比之前拉着?她上?药时更严厉。
抬头一看,柊与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饿得太狠跑得太快,连会议的麦克风和摄像头都没有?关。
她刚才满屋子乱窜的样子,在?厨房里乒铃乓啷捯饬锅碗瓢盆的样子,以及坐在?电脑前狼吞虎咽面条的样子……
都被看到了。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人都是会饿的,饿急了想快点吃上?一口饭有?什么不对?
可同桌话里的那个“又”让柊与理心虚了。
她拿着?叉子卷面条的当即就顿在?了空气里,眼睛一眨一眨、有?点可怜地盯着?屏幕上?的同桌——他端坐在?摄像头前,抱着?双臂。
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这样与柊与理隔空对视了一会儿后,又像是做出了什么妥协那般,胸口一起一伏,无?声地叹息。
于是也是从那天起,之后每天下午的六点三?十分,柊与理都会准时接到同桌打来的电话,督促她尽早去把晚饭吃了。
他头一天这么做的时候,柊与理只从他那边听到了一点嘈杂的动静。
柊与理问他怎么不发消息,大少爷就有?点冷冷地朝她哼了一声,然?后问柊与理能不能按时响起查看手机。
柊与理思索片刻,认为自己?应该还是做不到的。
自从开始竞赛准备,她每天跑步的时候脑子里都想的是试题。
虽然?在?更衣室稍作休息时会记得给?妈妈和北条发消息,但?回到家后她更倾向于把书包一扔,草稿纸和笔一摆出来就开始趴在?茶几上?解题了。
她的同桌听后,眉梢扬了扬,干脆果决地宣布:“必须用电话,这事?没商量。”
好嘛,电话就电话。
仔细想了想感觉消息和通话也没差,柊与理便也答应了。
而第二天通话的时候,希望同桌能通融自己?半小时、跟他扯皮扯了两分钟的柊与理,则是清楚地从同桌那边的嘈杂里听到了忍足同学的关西腔。
“昨天和今天,你怎么训练一结束就在?打电话?”忍足同学在?问。
他的声音有?点模糊,但?柊与理这边勉强还能听清。
“又在?联系训练赛?这次是哪所学校?”
同桌没搭理他,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问柊与理:“半小时后你会记得去吃饭?”
“会的!”
柊与理急得都想跟他立字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