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野的意识从黑暗中回笼,他迷蒙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烛火,罗帐,甚至是眼前柔软的床铺……
薛野不适地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在晃动的其实是他自己。
发生了什么?
薛野发现自己的半边脸颊正在丝绸做成的床面上不住地摩擦着,他困倦地半睁着眼睛,有些发懵。薛野感觉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肢体传来的讯号,只能察觉道自己的嘴角有些发酸。
于是,薛野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了因长久暴露在外而变得冷硬的舌头,片刻后,他又闭上了一直微微张着的嘴巴。
做完这一切之后,薛野依旧怔忡着,与此同时,他身体的晃动没能停下。
薛野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而后,他看见沾满了涎水的玄玉,被遗落在了离自己不算太远的被褥上。
那一刹那,薛野身体的感知终于回笼,他只觉得自己哪里都疼,简直像是被人打断了全身的每一根骨头之后又重新拼接起来了一样。
意识地清醒让薛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了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薛野细微的变化,他身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终于随之发出了声响:“你醒了?”
正是徐白。
薛野本来是没有醒的,但听见这一声低沉的询问之后,薛野算是真的彻底醒了。他强忍着全身的不舒服,想也不想便用力朝着身后飞出了一脚。
作为一个浑身酸痛的人来说,这一脚的力度可一点也不轻。
徐白没想到到了此刻薛野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一时不防,竟然真的让他得逞了。徐白被薛野踢得朝后倒去,身体便也很自然地被迫与薛野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只听得一声极为细小的“啵”的一声,从两人之间传了出来。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响得十分突兀,至于它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更糟糕的是,徐白离开之后,薛野十分尴尬地察觉到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滑了出去,流到了床面上。
这一下子,饶是没皮没脸如薛野,也禁不住涨红了脸蛋。他无措地僵直着了身体,片刻之后,薛野恶狠狠地看向了在场的另外一人,怒骂道:“徐白!你这畜生!竟然这么害我!”
几乎是话音脱口的瞬间,薛野便察觉道自己的声音莫名地有些沙哑。
平白挨了薛野一脚的徐白很快便稳住了身子。他的衣襟虽然算不得整齐,但与衣不蔽体的薛野比起来,却还是要规整上百倍的,只消些微理上一理,马上便又是那名不染尘俗的玄天剑君了。单看他那一副清冷的做派,实在难以想象片刻之前他在做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而被中途打断了的徐白,显然心情很糟糕,他冷面看着薛野,反问道:“害你?我如何害你了?”
这话问得薛野登时目瞪口呆: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占了便宜竟然还敢不认!
“你压着我陪你做那档子下作之事。”
薛野说着,转头透过窗子看向了外面的天光。东方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很明显,这一晚业已经过去了。
结合着自己的记忆,薛野强烈谴责道:“两回!”
没想到徐白闻言,却只是掀着眼皮看向薛野,而后,冷着脸不着痕迹地纠正道:“三回。第二回中途你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刚刚教你打断的已是第四回了。”
!!!
四回?四回!
徐白怎么敢的!
薛野用手指指着徐白,震惊地说道:“你!你!你!”本已经是急火攻心的薛野哪里还能听得了这样的话,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来,末了,只能怒骂道,“畜生!你这畜生!”
薛野这一晚上嗓子就没停过,说话的嗓音也是越来越沙哑。
徐白见状,既不争辩,也不还嘴,只是由得薛野骂,他面色如常的整了整衣襟,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去给薛野倒一杯水。
可谁知徐白刚要一起身,薛野便立刻如临大敌,他赶紧闭上了嘴,并挪动着身体,往床脚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