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宣誓词
谢知周进班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早上八点的课总是伴随着困倦。这点骚动引得好多趴在胳膊上抓紧时间补觉的人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冲谢知周互道早。
前排常驻的学霸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猜测他这个常年失联人员怎麽来上课了。後者听见了,率先开口,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听说这堂课的老教授很厉害,我来接受一下学术熏陶。”
“那你这节课可不能睡觉。”老教授跟在他後脚进了教室,补上一句。
全班哄笑一片,谢知周摸摸後脑勺,转过头去跟老教授恭恭敬敬地问好。
他四周环视一圈,见着同学们一个隔一个的坐着,空挡摆满了砖块似的书和笔记本,座位坐得挺满,只有最後一排空着。谢知周感慨了一声,径直走过去。
他几乎是踩着点儿来的,刚收拾好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自打昨天在体育馆听了那段英文,他便对那声音的主人有些魂牵梦萦,想见见这个季泽恩。那天在体育馆季泽恩离得远,後来又早早走了,虽说从段邦那里知道了他是一班的,却不知道他的模样。
段邦索性送佛送到西,今天陪他去认人。
谢知周是法医系的,段邦是基础医的,俩人不在一块儿,只好趁着课间会合了去临八的教室门口碰碰运气。
好在平日里他们几乎都是整日整日的满课,找着这样一个三系同时上课的时候,倒是很容易。
虽说他今天起了个早不是为了老教授的课,不过听着两鬓斑白的老教授依然精神矍铄,从《生物化学》讲到养生常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认真听了整节课。
以至于下课时,看见段邦在门口张望时,他挥了挥手,和段邦击了掌。
“行啊!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谢哥上课都不犯困了。”段邦打趣他。
谢知周冲他一挑眉,“过奖。”
临八的教室就在饮水机旁。他俩装着接水的样子,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是没瞅见季泽恩出教室。
谢知周拧紧了水杯,拍了拍段邦的肩,面色痛苦地说:“哥们儿,你这主意不行啊,真喝不下了。”
“我也……”段邦低头瞅了眼鼓胀起来的肚子,拧眉对谢知周说:“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看起来特别蠢。”
一对难兄难弟决定直接一点,去人家教室外头探头探脑。
然而到了临八教室外头,谢知周才突然意识到,他们在饮水机守株待兔等季泽恩出来的行为,真的非常蠢。其实只需在教室门口看上一眼,他就能记住他。
因为季泽恩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打眼了。
教师不大,隔着门看过去也并不远。季泽恩就坐在窗边,穿着一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衣。
清晨九点的阳光,慵懒地洒在他眼里眉间。他微微皱着眉,手里的笔一下一下叩着课本,似乎正在想着什麽。
谢知周有些失神,无意识地摩挲着教室的门框。
猛地被段邦一把拽走了,他才回过神来,看见段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你能别像个追星的小迷妹似的行吗老谢?”
“他是真的帅。”谢知周反驳道。
“好了好了,你这破语文成绩吹不出彩虹屁。”段邦顺嘴接了话,瞄见谢知周面儿上挥之不去的笑意,斟酌片刻,还是开口。“老谢,你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我以前认识他?”
段邦扶额片刻,不想理会谢知周。他想起上次章晟在谢知周面前提季泽恩的时候,他还担心谢知周不痛快,捂住了章晟的嘴,没想到这人根本就不记得了。
“给个提示?”谢知周控了控金鱼脑里的水,打算用来接收有关季泽恩的消息。
“大一。”段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接了一句:“校草评选,你第二那个。”
“季泽恩是那个第一?”谢知周面色有些古怪。
“嗯。”
那比赛是他们大一的时候,论坛上玩儿的,虽说时隔一年,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中二,不过这事儿当时在A医大还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各大候选人的支持者在网上口诛笔伐,撕了个昏天黑地,最终两个大一新生脱颖而出,角逐出了top2——法医系的谢知周,和临床八年制的季泽恩。
一个阳光开朗邻家弟弟,一个清冷禁欲精英学霸。
两人的支持者在网上杀得难舍难分,局势胶着,差点就破坏了大家深厚的同学情。
最终一个匿名用户出来终止了这一场纷争,他默默贴上了两人的高考成绩,然後退居幕後,深藏功与名。
季泽恩是以A医大全校最高分被录进的临床八年,而谢知周是压着提前批降分线飘进的法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