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理对姜何,读书时候是害怕跟躲闪,现在则是戒备,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我们出去说。”
姜何身上有很重的烟味,非常难闻,姜理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尤其是接近凌晨的医院,所以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俩人只是来到了开水房。
俩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姜何对此表示得很轻蔑,“至于吗?”
“你要说什麽?”姜理无视他的嘲讽,问。
“你来临京,有见过钟宴庭吗?”
提到钟宴庭的名字,姜理有瞬间心悸,随後摇头,“没。”
姜何没有对这个回答有异议,以他对姜理的了解,这个Omega不会骗人。
“我见过他。”姜何说。
姜理眼皮一跳,攥着拳头,问:“你怎麽丶会见他?”
“我也想知道。”姜何靠着开水房的门,模样懒散,“不是Omega吗?怎麽几年不见,突然变成Alpha了,还当官了。”
“是丶是吗?”
“我那工地,开发商卷款跑了,现在拿不出工资来,钟宴庭负责这个事。”
“哦。”姜理舔了舔唇,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麽?”
“怎麽说你跟钟宴庭也谈过一段时间,虽然吧,是我逼你的,但是他也算前男友了,你去跟他借点钱呗。”姜何说:“他现在在监察局,这个身份,借个几十万应该不过分吧。”
姜何的语气里有艳羡也有嫉妒,姜理没空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
姜理吞着口水,想着怎麽解释,硬着头皮说道:“他丶他从高中离开後,我就没见过他,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我怎麽跟他借钱,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次跟钟宴庭打过电话後就没再见过了,他也跟Alpha说了不再联系,哪能因为借钱再去找他。
“怎麽不行?”姜何直起身子,突然向他走过来,烟味夹杂着一点信息素钻进姜理的鼻子,他接连後退好几步,忍不住干呕。
“姜理,你就忍心看着我爸在这等死吗?手术费,还有术後的化疗费,我根本承担不起,我妈又不干活,我在工地跟人扯了那麽久一分钱都拿不到,身上的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现在还要承担着住院费,这麽点忙你都不帮吗?”
姜何一字一句都像把匕首往他心口扎,姜理呼吸困难,忍着头晕晃了下脑袋。
“我怎麽帮啊?”姜理觉得姜何真的很会为难人,如果有办法他会不帮吗?但是他怎麽可能开口问钟宴庭要钱?他跟钟宴庭不是那种关系,就算他开口了,钟宴庭也不一定会借给他。
凭什麽借给他呢?只会觉得他奇怪吧。
姜何死死盯着他,想起什麽似的,很轻地自言自语了句:“钟宴庭是Alpha,你那个小孩不会是他的吧?”
“不是!”姜理反驳道:“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跟别人生的。”
姜何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盯穿,姜理待不下去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钱的事我会再想想办法,先走了。”
何怡一直在一旁偷听,这会儿跑过来,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开始质问。
“你认识有钱人,为什麽要瞒着?”
“我没有瞒着。”姜理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只是认识而已,很久没见了。”
“你就是想让你叔叔死。”何怡的嗓音尖锐又刻薄,“老家的房子为了给你跟小何在县城读书都卖了,一直租的房子,亲戚朋友连五百都借,你明明有认识的人,为什麽一点忙都不肯帮。”
何怡说到最後又开始哭,抖着嗓子:“姜理,算我求你,你去问问他,能不能借点,啊?”
“我。。。。。。”
“当官的话,肯定有人脉吧?最好让他帮忙找点关系插个队,让你叔先把手术做了,行不行,你说句话啊,姜理,你别装哑巴行吗?”
姜理感到从未有有过的窒息感,像股潮水将他淹没。
他这段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吃得很少,脸色也很差,何怡的话一直都很密,他答不上来,也无从回答,姜何在一边也不阻拦,两个人似乎都打定主意要他妥协。
他觉得身子晃晃悠悠的,今天一天也没怎麽吃饭,一有空直接就来医院了,何怡推了他一把,他踉跄地往後栽,後腰猛地碰上了热水器,烫得他呼出声,额头直冒冷汗。
“婶婶,你别。。。。。。这样。”
“行了妈,逼他也没用,走了。”
何怡压根不想放过他,这些天积攒的怨气此刻一点就燃,揪着姜理的衣领,甩了他一巴掌。
左脸瞬间浮起一个手掌印。
“啊。。。。。。”
力道太大,以至于眼睛开始发晕,腰部被烫伤的地方很疼,他直不起身。
就在何怡擡起手要打他第二下时,手腕被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姜理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搂进怀里护着。
也不过几秒的功夫,何怡被人甩了一道,力气很大,姜何堪堪将她扶住。
“你谁啊!”何怡发起疯来不管不顾。
姜理闻着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不自觉往热源靠,哆嗦着趴在Alpha肩上,很轻地说了句:“疼。”
脸颊红透了,还带着划痕透了点血,钟宴庭看了眼刚刚打人的女人,又看见了一旁站着的姜何,脸色阴霾。
“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何怡能感受到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气场,吓得往她儿子身边躲,摸着被抓疼的手腕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