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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第2页）

异体背後双翼猛涨，带着佛瑞斯特，从航母上一路打回了岛上。

金墨挥拳带着十成的力气，恨不得要把佛瑞斯特的头骨打穿。

他的左眼也开始变得漆黑，金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

佛瑞斯特没躲，只是弯着唇笑得放肆：“吾主，你养的人类死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帮你，心甘情愿地挖了自己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墨左手挖开自己黑得纯粹的右眼，闻言竟然诡异地冷静下来。

他站起身，右眼已经恢复往日的金辉。

“我知道。”

融金的流体攀上佛瑞斯特的身体，异体被烫得颈侧青筋暴起，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捏着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不对，不对。

羲御曙雀不该这麽冷静。

金墨看着他，眼神冰凉得像在看死人。

佛瑞斯特心间警铃大作，生吞那颗心的瞬间，天际一道雷凭空劈到了佛瑞斯特头顶。

惊雷炸响，佛瑞斯特堪堪躲开，半晌，不可置信地擡头看向金墨：“这不是……不是异变源？！”

“游然，不是异变源？”

他自顾自说着，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

“你干了什麽？羲御曙雀！你干了什麽？”佛瑞斯特擡起那张神色惶恐的脸，身体已经被金墨脚下不断攀爬的流体吞噬了半数。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拿到异变源，可以肆无忌惮对待昔日的领袖，如今被摆了一道，心知已经不可能从金墨手下逃离。

金墨的力量从来没有异体可望其项背，没了异变源，如今也没了金墨的手下留情，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满座岛屿的异体皆已被万里金海封印，木头，维尔纳，庞庞珂，若非成为金墨的养料，大概也已经爆体而亡，佛瑞斯特顷刻之间被人类包围，而金墨甚至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展开双翅，在空中划出一道流星般的痕迹，湮灭在地平线的那一侧。

陆白济莘已经降落在岛屿上，蓝色的发丝凌乱不堪，凌厉的双目在看见佛瑞斯特时转为滔天恨意。

金墨转瞬间降落在温泉庄园，依旧是那个房间，游然依旧躺在柔软干燥的床铺里，气息安稳。

左右的金银两只眼睛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金墨嫌弃地把他们回收，其实自己漆黑的泪水早就淌得乱七八糟，他狠狠擦了把脸，猛地扑上了床，带着哭腔把睡死的人晃醒：“——游然！”

游然睡梦中皱着眉，连唇都抿得失去血色，满脸都是痛苦。

金墨双手撑在游然身边，湿漉漉的泪珠砸在游然脸上，动作却很轻柔地晃游然：“游然，游然，游然……”

“不痛了，不痛了，都是梦……”

这麽说着，自己的泪倒是越流越汹涌，好不容易稳住的金色眼珠又有变黑的趋势，金墨皱着眉头，十足厌恶控制不住的自己，右手几乎毫不犹豫又想去抠眼珠子，忽然，脸颊上的泪痕被人轻轻擦去一行。

身下，游然已经睁开眼，眼尾晶亮的，也是泪，人却在笑，他捧住金墨的脸，缓慢凑上去亲了亲那只变黑的眼睛：“金墨，我醒了。”

金墨暗淡的发丝瞬间顶亮，他几乎是立刻抱住游然，将脸埋进了游然的肩窝，双手死死勒住了游然的腰。

融入骨血的拥抱。

小怪物泣不成声：“游然，游然……”

似乎是又不会说话了，像最初化形时一般，满脑子只有“游然”这两个字。

游然被他勒得生疼，还在笑，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B2-16，那只水晶状的异体正在游然的床头悬停，仿佛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夜灯，在黑暗中发出点点微光。

B2-16号异体，可将人的意识进行投射。

连佛瑞斯特都知道了游然就是异变源，遑论天天盯着游然的金墨。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苦于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