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那个声音很是微弱。
江浮本想一锤子抡上去,略一思索后,果断伸手,握住那只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将手的主人拽了上来。
她自小在一个唯物主义极其发达的地方长大,不怕鬼,更不怕被鬼缠上。
“你……”半透明的幽灵看向她,“救我。”
江浮盯着那张脸,“我见过你,那个会凭空造东西的卷毛。”
第一次见是在江意燃的生日会,负责看守蒲秋白的人。第二次是单家的订婚宴,她似乎就是来吃吃喝喝的。
看起来傻傻的,不像是有坏心眼。
“我晚上跑错了路,掉了下去。”她晃着她的手,“你能不能,救救我?”
江浮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打了消防和医院,顺便还报了个警。
她不确定孟绵掉到了哪个地方,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多找点人帮忙。
很快,一群人就位。
“你是报案人对吧?你说有人掉到下水道了?”一个消防走过来查看。
“是,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人应该还有救。”江浮看向井下。
黑洞洞的井里,隐隐能看到一个被白雾裹着的昏迷的脑袋,卷毛耷拉着。
“这么一看,我凶多吉少啊。”孟绵蹲在地上看了一会,转向她,“我能救回来吗?”
“他们看不到你?”江浮疑惑。
孟绵脚尖一点,飘在半空,“他们不是感染者,看不到。”
她的能力,是把想象中的事物化为现实,但使用的时候,她的身体会像《○龙历险记》里的咩咩符咒一样,灵魂出窍。
就像脱离现实的桎梏,肆意想象的白日梦一样。
几个消防迅速行动,把人将了上来。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医生准备着抢救措施,消防小心翼翼地下井,警方在勘察搜集周边情况,拦截劝返过往车辆。
江浮守在井边,看着昏迷的人被吊了上来。
“她运气很好,没吸入太多有毒气体,快送她上救护车!”
孟绵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上救护车,没什么的就的兴奋感,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医护人员施救。
“你还有救。”江浮出声提醒着。
“但也没什么人在乎吧。”她撑着头。
她在这里待了大概两三天,她努力爬出去向路人求救,但大多数路人只把她当成诡异。
“也许有呢?”
“也许吧。”她苦笑。
记忆里,父母对她都是淡淡的。
在夫妇温存的时候,她是他们心尖的至宝,但分开之后,她这个女儿,不过是过去那段失败婚姻的活证明。
她坐在餐桌不起眼的角落,看着父亲母亲和另外的人温情脉脉,偶尔被想起,那些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含着几分埋怨。
一切在她偶然拿错快递后悄然改变。
快递里只有一张纸,还有一只小小的金属块。
“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写信者似乎是在对她提问。
她握着那只金属块,垂下眸。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闯出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天,哪怕,只是空想。
她逃离了过去的两个家,来到了晏城。
但好像她并没有闯出点名堂,经常被导师骂蠢才,画画赚的钱也只够她吃喝拉撒,以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至于爱情,她似乎是得不到了。
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事业爱情年年歉收。
孟绵托着腮,坐在江浮身边,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你说,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在乎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