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上门,末了,还很遗憾地飘进一句话:“真是怀念那天主动的你啊……”
听了,脸颊又是一热,祁洄暗自低语:哼,再也不会有那一天了。
过了个把小时,专门候着房间没了动静,纪安才去取了酒瓶,将自己锁在浴室里。
摘下面具,倒了一杯,轻啜一口,随着半边脸密密麻麻爬起的鳞斑,她唇舌微动,盯着酒液的眼神变了变——这瓶所谓的回生液有金鳞的味道。
举杯的手指用力,直接摁碎了玻璃,酒浆与碎片齐齐撒了满手。
“呵,原来是拿去做这种用途……”
***
第二天,天空雾蒙蒙的,还未大亮,纪安就去了位于小岛中央的别墅群,那边是洪英丶洪雄两兄弟的居住区。毫不意外,到了最外围的边界线,就被守卫员拦住了。
纪安取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劳烦给洪先生送个礼物,就说是畸变物管控所的纪安有事拜见。”
“洪先生不见任何人。”守卫员拒绝。
“他们会见我的,”纪安笑着说,“是关于岛上畸变物的事,不通报的话可能会酿成灾祸,你也不想做罪人吧?”
一大顶帽子扣了过来,守卫员才半信半疑地帮她传话。
锦盒被一路送到洪英手中。打开看,里面放的是一枚金鳞。洪英登时吓了一跳,险些打翻盒子,他急忙压下惊慌,恢复平常的语气,问道:“谁送的?”
“畸变物管控所的纪安。”
“纪安……”洪英咀嚼着这个名字,想不起与这个人有任何关联的地方,盯着金鳞琢磨了一会,就摆手,通知传话的人,“让她进来,去会客厅。”
等待之际,洪英急忙叫来亲弟洪雄,摊开盒子给他看,面色凝重:“这是一个叫纪安的人拿来的——金鳞都是我们亲自采收的,不存在丢失的可能。这说明,她也有!”
“大哥,你是说……”洪雄猜测,“当初丢失的那两尾,在她那里?”
“极有可能。”洪英思考,“就是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是什麽了……”
说话间,就有管家来报,说纪安到了。兄弟两对视一眼,往会客厅去。
纪安打量着所处的环境,长达两米的玉石餐桌,两边是配套的高椅,水晶灯照着光亮的瓷砖地板,照着地板上黑乎乎的人影。四周的墙边,都立着黑衣黑裤的壮汉保镖,戴着统一的墨镜,齐齐看着她。
“纪小姐。”是昨夜在管道里听到的音色。
纪安望向门口,来的是两个珠光宝气的中年男人,正是那天酒会上匆匆露过几面的人。
“纪小姐,”两兄弟落座。洪英挥了挥手,解散了立在旁边的保镖,待他们走尽了,才续道,“你怎麽想到要用一枚鳞片来做见面礼的,这是我收过的最奇怪的礼物,不过确实有用,我的确被你勾起了好奇心,立即就赶来见你了。”
“洪先生,不必拐弯抹角。”纪安直奔主题,“也不用警惕我,准确来说,我们其实是一夥的。”
“一夥的?”洪英摸了摸眉头的痦子,与洪雄对视一眼,才看回纪安接着反问,“怎麽说?”
“那枚鳞片,换一杯回生液喝喝,应该绰绰有馀。”纪安笑说。
话音刚落,洪英丶洪雄两人就都变了脸色,又相视一眼,知道对方得知了回生液的秘密。
寂静了会,洪英盯向纪安,问:“纪小姐,我有点不明白,你说这些,是要做什麽?”
“合作。”镜片後的眼睛带笑,纪安缓缓说,“我想和你们合作。”
“合作?”洪英维持着笑容,反问,“我们之间有什麽筹码能合作的?”
“畸变物。”纪安观察着他的表情,再联系昨晚听到的内容,稍加揣测,半真半假地说,“我知道畸变物是怎麽造成的,也知道该如何解决,想必你们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两人听了,只盯着她,没有回应,似乎还不太相信。纪安就接着说:“我知道金鳞是怎麽来的,也知道你们的酒是如何生産的,而我直到现在,也都保守着秘密,没有泄露半分,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明确的判断。”
“既然是合作,”洪英终于说,“你总有你的目的才对,你想要什麽?”
“一种黑色的粘液。”纪安微微笑着,“你们有的。”
“我们当然有,”洪英打量着她,“难道你没有?”
“我既然拿得出金鳞,那种粘液自然是有的。”纪安说,“不过是曾经的事了,现在没有了。”
“没了?”洪英一惊,“怎麽没的?”
纪安注意着他的表情转变,无法套出关于粘液的相关信息,思量再三,选择了一个稳妥的答案:“这是我另一个筹码,如果以後我们能互相信任,那我会告诉你们的。”
寂静了片时,洪英开口:“我可以跟你合作,只是……”又迟疑了下,说:“只是我还不敢信任你,毕竟初次相会,我们对你还毫不了解,难保你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可以理解,”纪安笑得诚心,“那我应该怎麽做,才能让洪先生信任我呢?”
洪英想了想,看向洪雄,浑浊的眼一转,建议道:“不如押个人质给我,如果你诚心合作的话,应该愿意为我消除顾虑。”
“纪小姐有个结婚对象,”一直沉默的洪雄翻看关于纪安的调查资料,“就押他如何?”
指尖一动,纪安面色不改,笑问:“怎麽个押法?”
“放心,只是请他来家中做客,让我们招待招待而已,不会伤害他的,”洪英保证,“毕竟我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成。”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了。”纪安绵里藏针,“不过,他与这些事无关,不要吓到他,否则我随时都会中止合作的。”
“好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