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六月二十五,傍晚。
上水村大青树下,几个刚下工回来的大妈小媳妇,正在八卦今天村里发生的一件大事。
村头李大柱的两个女儿都受伤住院去了。
据说成娆为了逼她继姐对象娶她都跳河了,还把拦她的继姐给推倒,害她继姐摔到胳膊,胳膊都动不了了。
成娆已经不是第一次抢她姐李应兰对象了,据说这次李应兰的对象还是个军官,成娆跳河那军官还下河去救人了。
救上来还亲了成娆,摸了成娆,成娆这次真成破鞋了。
“花婶子,你不是说你家侄子都二十八了还没娶到媳妇,等过两天成娆回来,你可以让你家侄子来看看。”董小梅一脸看戏的说道。
“呸,一个被人摸过的破鞋,长了张狐媚子脸,谁知道她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我侄子才不要。”李荷花吐了口唾沫。
镇上卫生院病房里,杨桂花坐在成娆病床头,边抹泪边说:“你说你怎么就一根筋,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办,都怪妈没本事,让你…”
杨桂花越说越伤心,想到如果前夫还活着,她的娆娆就不用受这罪。
病房门外走廊上,沈贺亭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张宗左站在沈贺亭旁边,瞄了眼沈贺亭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怂。
李大柱佝偻着身躯蹲在走廊的地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他皱着眉头看向沈贺亭:“贺亭,不是叔逼你,你也看到了,娆娆这孩子为了这事,命都不要,娆娆也算是我的女儿,你娶她也是一样。”
沈贺亭沉着眸子,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李应兰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她爸又偏心成娆了,凭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儿。
成娆耳边一直有个女人在哭,她想睁开眼睛看,却怎么都睁不开。
她觉得奇怪,她都没有什么亲人了,怎么还有人为她哭。
费了很大劲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还有挂在右手边的输液瓶。
杨桂花看到成娆醒来,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关切道:“娆娆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成娆被陌生女人的热情给吓到了,她愣愣看着女人:“您好,您是哪位?”
杨桂花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娆娆我是妈呀,你不认得我了?”
病房外沈贺亭听到杨桂花的声音,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成娆被杨桂花吓的半坐了起来,刚坐起来,一个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的男人就推开房门走进来。
男人一身笔挺的六五式草绿色军装,军装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褶皱,夏天的衣服有些薄,腰间再扎着武装带,让人隐约可以看到军装下结实的肌肉纵横贲张。
随着他移动的步伐,可以感受到军裤包裹下的那双长腿有多紧实有力。
高大挺拔的身型压迫感十足,看起来差不多得一米九几,一张俊脸英气逼人,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男人的长相不是时下受人追捧的国字脸,他的五官既深邃,又带一些柔和,贵气中带了丝凌厉。
男人进病房后,成娆才看到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军装的男人,另外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和五十岁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