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戴着口罩,发白的鬓角凸显老态,唉声叹了口长气,眼里泛着涟漪水光,“你妹最怕疼了。”
“妹妹很坚强的。”童溪试着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婳婳生的宝宝们一定特别可爱,您不期待一下吗?”
杨慧抹了抹眼,心里忐忑万分,“妈妈只求一切平安。”
温静站在角落,注视着这一大家子人的低头交耳,注意力很难不集中在高挑美女和她的母亲身上。
女生宛若壁画里走出的古典美人,一颦一簇,栩栩如生,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须臾,温静注意力才回到队伍前头的陆焰。
男人双手抱臂倚在墙壁,时不时侧头与身旁雍容华贵的妇女低声交谈,大概是母亲,平日淡漠无情的眼睛变得沉稳、冷静。
陆英梅挑挑眉,“妈很好奇,童婳这段时间怎么折磨的你?”
那丫头,挨蚊子叮个包也能宣告全世界,怀孕那么辛苦的事,不得扒身边人一层皮?
陆焰垂了垂眼皮,“她很乖的,您别随意揣测她了。”
陆英梅哼了声,尽管年过百半,因常年健身,皮肤保养到位,依稀可见少女的神态。
她扭头找到后头的温静,找小姑娘打听事实。
“小静,你跟他们也有一年了,婳婳最近在闹离婚是不是?”
童溪和杨慧与此同时也转过头,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她。
温静不知如何作答,窘迫地低下头,“我,我……”
“你别紧张,阿姨很好相处的,你说话实事求是就好。”
“婳婳姐这几个月很安静的,没说什么离婚,因为体重涨太快了,还跟着陆先生天天出去散步呢。”
“安静?”
陆英梅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没开玩笑吧,说的是童婳吗?”
温静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她确实说的是实话,印象里,陆焰出现后,不知是不是被压制住了,童婳似乎没有在她面前再吐露任何负面情绪,每次碰头,雇主也只是对她甜甜一笑,然后转头吩咐伴侣干活。
和初见时的喋喋不休,完全两幅模样。
陆英梅还想开口,手术室门口传来动静,赶忙和一群人蜂拥而上,踩着高跟鞋,从外围挤到护士跟前。
护士摘下口罩,声音清脆响亮,“母女平安,你们有福啦,两个漂亮的女宝宝。”
童婳隐约听到婴儿清亮的啼哭,但她懒得再去关注外界的事情,瘾在这一刻攀到顶峰,抓心挠肺。
想来一支烟。
温静的包里,正放着童婳手袋。
等到凌晨,温静接收到男主人的指令,独自陪在童婳身边,下一刻,她吓得瞪大眼。
面色虚弱苍白的童婳从手袋里取出雪茄和打火机,放在嘴边,点燃,然后熟稔地吸了口。
缭绕的白色烟雾如同鬼魅,在空气中轻轻飘浮,味道极呛,高级单人病房满是尼古丁的气息。
“婳婳姐?”
“嘘。”
嘘声过后,童婳解瘾般的又来了一口,神清气爽。
温静比她还着急,不停扭头看着门口,“待会儿陆先生会知道的!”
童婳回过神,似笑非笑道,“知道又如何?”
她眯起眼睛,透过烟雾,幽深眸子露着罕见的冷漠和厌烦。
这会,吴旭已经代她向江北市人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不出意外的话,陆焰这周会很忙。
她也能落得个清净。
她啊,早他妈不想装了。
温静陪护了半小时,陆焰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出现,白色长袖平整地挽到手臂处,淡定的眼睛首先注意到垃圾桶底,熟悉的味道袭来,他立刻皱起眉头。
男人冷峻的音色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谁准许你抽烟的?”
“谁准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