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又叫来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自从找回妻女之后,众大臣才发现兵部尚书也不是不懂玩乐,只知工作的人,反而会玩爱好众多,脑子还活泛,于是兵部尚书的人缘比以往更好了。
此后几日,就算是到了避暑山庄,刑部尚书一有空还是不断地找人打牌,把礼部尚书跟工部尚书都打烦了,又去拉别的大臣打,又打烦了几个大臣,又去找别的大臣打,这大巍的朝官,包括不咋会打牌的方吾宁,都被这刑部尚书拉来打了一圈牌,直到这些大臣们不堪其扰,去找贺疏舟告了一状,贺疏舟将他赐予的扑克牌收回,劝段尚书不要玩物丧志,凡事有度,说回了京城再还给他,这些大臣才躲过一劫。
[段立德的日记:
出发去行宫的第一日,钓鱼,打牌。
出发去行宫的第二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一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二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三日,段立德啊段立德,你真是太堕落了,怎么天天打牌,应该去找点正事来做。
到达行宫的第四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五日,扑克牌被陛下没收了,呜呜。
失去扑克牌的第一日,想它。
……
]
与此同时,新科状元梁文昊,已经到达幽州,他如今任五品京北转运使司,来到北方三州,就是为了在这三州普及一物——炕。与他一样是一甲进士的榜眼施姚,已经是国子监三品监司,而他当时还是翰林院的翰林,无实官职,本以为陛下是把他给忘了,谁知转头就任他为五品京北转运使司,这是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若是他能办好,自然是跟清灵县的县令袁哲和农房主事谭乐生一样,得到重用,若是办不好,怕是以后都别想升官了。
幽州凉州并州三州与京城不同,京城的百姓无比信任陛下,官员也无比忠诚陛下,陛下想要推行的政策自然能够顺利执行。但北方三州与京城相距甚远,他又是初来乍到,只是五品转运使司,怕是当地的地方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梁文昊没有直接找到地方官府,反而找了个宅子住了下来。
地方官们见这位只有五品的转运使司到了他们幽州,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却见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幽州知州笑道:“本以为这转运使司是来大干一场的,谁知道却是一个软脚虾,跟着小媳妇儿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给个下马威都给不了。”
幽州通判闻言也哈哈大笑:“怂包一个,还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呢?看来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却不料几日以后,幽州有上千个百姓把知州衙门给围了起来。
幽州知州脸色难看:“这些人来做什么,造反吗?是想死了?”
底下人:“大人,这些人非要让官府帮他们修炕,说几日前底下几十个村,都来了一位小吏,带着官府的文书,说在村里挑一户人家,给他们家免费修一个炕,若是他们试过之后,觉得这个叫炕的东西好用,就去知州衙门找知州大人,是知州大人派人去指导底下百姓们修炕的。”
“百姓们见村里的那户人家的炕,既可以烧火做饭,在晚上又能睡在上面,可一夜温暖,虽然如今天热用不上吧,但冬日里必然是好东西,百姓们本想照着这模样搭一个,谁知照着搭的这个炕不是烟雾缭绕,就是太烫把屁股都差点烫熟了,还有的直接炸了,明明长得都差不多,却完全没有几日前来村里的那个小吏搭的炕好使。”
幽州知州也是被这个消息无语到了,一定是新来的那个转运使司干的好事。
“这关我们知州衙门什么事?让他们去找新来的转运使司。”下人得了吩咐,匆匆离开。
不过一刻,这下人又回来了,“知州大人,百姓们不听啊,非说是知州衙门给他们搭的炕,他们就来找知州衙门。”
知州通判:“都疯了吗?把他们抓几个到牢里就消停了。”
“万万不可,百姓们只是被蒙骗了,又不是造反了,那新来的转运使司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有监察之权,若是一纸奏折告到京里,我们可就不好说了。”
通判:“知州大人,那该如何行事?”
“唉,本以为是我们给那个新来的状元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被这个小翰林给了一个下马威,那新来的五品转运使司在何处?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新来的转运使司。”幽州知府说道。
“转运使司大人,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来访。”下人来禀报时,梁文昊正看着工部侍郎所画的炕的图纸,他之前也没学过建筑工事方面的东西,看了多日才将这图纸看懂,但也只限看懂了,真让他自己去搭一个炕怕也是不成的,所幸他带来的几十位工部小吏,都在出发之前学会了这图纸。
几日前,梁文昊一到幽州,见幽州知州和通判没有来迎他,反而在等他上门去,他就知道幽州知州和通判对他这位新来的转运使司不太欢迎,索性就在幽州城里找了个宅子住下。
至于他带来的几十个工部小吏,根本就没进这幽州城,反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幽州城的各个村镇,带着的都是他的文书,但文书是使了一些小心机的,他现在是京北转运使司,算是幽州凉州并州三州的钦差,所以要说他的文书是幽州的知州衙门,别人也挑不出错。
这些小吏下到幽州的各个村镇,拿着的又是幽州知州衙门的文书,说要在村里挑一户人家免费修炕,百姓们哪有不愿意的。果不其然,身处冬日严寒至极的北方三州百姓们很快就明白了炕的好处,但他一个状元都看不明白图纸,那些百姓照猫画虎更是搞不明白了,这才有了数千百姓围住知州衙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