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你从前便认识封御夜吗?”临近公主府时,封御清开口问道。
“算不上熟悉。”元冶答道。
若是表现出怀疑,大概会打草惊蛇。封御清最终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给这座建筑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封御清在门前踱步片刻,感慨道:“这公主府还是得再修修。”
“殿下说的是。”前来迎接忆恩附和着,又问,“殿下可要用膳吗?”
“没什么胃口,先沐浴吧。”
“是,咱家这就让春桃准备。”忆恩贴心带着元冶离开,唤来了春桃伺候着。
封御清在汤池中泡的昏昏欲睡。
脑子里太乱了,她仰面靠在浴池壁上,在暖意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对元冶和封御夜的关系持怀疑态度,但不管怎么说,元冶要背叛自己都是后话了,而齐家那小孙女的事却是紧迫十分的。
说到齐家的小孙女齐悦,在上一世,齐悦在不久后便被有心人安插进了宫中,企图行刺未遂后被抓进了水牢。然而在严刑逼供之时,齐悦却将罪名指向了乔家,乔家辩驳无果,不得不反,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
乔家乃是封御清的母族,在羽国不可谓不根基深厚,顷刻间轰然倒塌,也为此后国家的动乱埋下了伏笔。
乔妃早死,封御清与乔家关系并不密切,封御清不是没想过乔家真的有心要反的可能,但此事太过蹊跷,要想知道真相,就只能先控制住齐悦。
而且,不能被元冶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也还是未知的。
汤池旁点了香,香气清而不浊,聚而不散,从前封御清最喜这味道,如今闻着却烦闷了些。
“殿下。”在帘后候着的春桃忽的动了动,开口唤道。
“可是有什么事?”
“元公子来了,在外候着呢。”春桃道,“恐是有什么急事。”
元冶?
封御清凝了凝眸,将眼前的雾气拍散,“知道了,进来伺候我穿衣吧。”
不出半刻,封御清便走出了内室。
稀薄的月光打下来,摇曳的树影底下,正站着一人。
“阿元可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封御清抬起眼,笑吟吟盯着他。
纯净的白色丝绸在她身上流泻,如同千山落雪。她平日里极少穿这种素色。
“不算什么要事。”元冶走近了些,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呼吸都变轻了。
“哦?”
“来公主府时太过匆忙,遗漏了许多物件,不知殿下可否允我回趟元府?”
过了三日才想起的物件,能是什么重要玩意?
封御清暗自腹诽,却还是贴心询问:“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可好?”元冶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解释道,“寻物却只是借口。今日听闻家父病倒实在担忧,还望殿下应允。”
只怕探病也只是借口。
封御清心中不满,不过想着自己还要去处理齐悦的事,元冶不在也好,于是大方应了下来。
“多谢殿下。”
次日清晨。
“殿下,这如何使得!”春桃惊恐地跪倒在地,“倘若殿下在外出了什么事,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没那么夸张,出不了什么事。”封御清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拍了拍春桃的肩膀以示安抚,“总之,若是有人来问,你便说我昨夜没睡好,在屋中休息便是。”
“殿下……”
“可千万别露馅了。”封御清眨眨眼,也不管春桃还要说什么,取过一顶箬笠遮住脸便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