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平台可以踩啊,不信我翻给你看!”
说完,周京霓一个箭步冲到阳台。
“周杳杳!”沈逸脸色骤变,瞬间火了。
“你给我回来!”他一把拉住她往回拽,浑身戾气暴涨,“不怕摔断腿是吧?!你自己看看下面这个平台有多高?!想出门不会走正门是吧?!”
周京霓被这一连串的话骂懵了,半天才有点反应,一把甩开胳膊,委屈地吼回去,“要不是你嫌人家一直跟着我们所以不出门,我用得着翻墙吗!”
“你想出门不能自己去?”
沈逸深呼了口气,平静了点,却还是有点脾气。
“我在纽约陪你逛到脚都要断了,又连续去了那麽多城市的学校,您这几天放过我行吗,再说,你喊我不就是为了帮忙拎包当工具人的嘛,让王秘给你拿也一样啊,大不了你拿我的卡随便刷总可以了吧?”他尽量好声好气地跟她沟通。
给我拎包当工具人?
刷你的卡?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而已。
周京霓垂下目光,看着脚尖,一句一句的默念在心里,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说的没错啊,明明可以自己去,凭什麽非要硬拉上别人,他没理由一度纵由着她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变得这麽敏感,鼻腔酸得视线有些模糊,又觉得这会儿在他面前掉眼泪,会很丢人。
“不用你拎包也不缺你这点钱,我自己去。”她轻轻地丢下两句话,扭头往门口走。
“啊?不是,我怎麽了——”
“周杳杳?”
沈逸的还没反应过来,自我怀疑似的发出两句迷惑的疑问。
周京霓没理会,反而加快脚步。
走到门外那一刻,强忍的眼泪立刻掉下来,她边下楼梯边哭。
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因为喜欢他就变得玻璃心。
一楼洗手间里,周京霓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拍在脸上,听见外面传来沈逸着急的询问声,“王秘,你看见周京霓了吗?”
“啊?她不是在你房间吗?”
“她刚刚跑下来了啊!”
“啊,我刚从门口进来呢,没看见。”空气安静了一秒,小王忽然提高嗓门,“啊?!她人丢了?!我靠?!往哪跑了!我这就去找——”
“没丢,我还没出门呢。”周京霓擦干净脸,拉开门,冷静地打断了两人的话。
小王端着披萨盒,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来回看两个小孩,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尴尬地笑了两声,擡脚往餐厅溜。
“你刚刚跑什麽。”沈逸看着她,环抱起胳膊,舌尖顶着下唇点点头,简直被气笑了,“就因为不陪你逛街,又生气了?”
“没。”
周京霓不看他,转身往客厅走。
身後传来几下拖鞋落在地毯的软绵绵动静,没几步,沈逸追上来,轻松扳过她的肩。
两人同时没动。
“你哭了?”他怔住了。
她立刻扭头,推开肩上那只大手,“谁哭了,洋葱辣的。”
沈逸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茶几和餐桌,清声哂笑道:“行,洋葱辣的,那公主您眼睛不疼吧?不疼了就现在出门,我可不想陪你逛到太阳下山。”
周京霓俯身拿鞋的手一顿,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那个沈逸。
又对她心软了。
“哦。”她假装不在意地闷应了一声。
前後不过十几分钟,心情仿佛坐过山车,明明刚刚还哭得淌鼻涕,此刻却雀跃地眼角溢笑,只是她背对着他,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开心。
“王秘书,我们要出门,您拿着披萨路上吃吧。”
站在她侧後方的沈逸,懒悠悠地朝餐厅喊了声。
话落,他拿起一顶白色鸭舌帽压在头顶上,随意踩了一双板鞋,手勾着车钥匙率先推开门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