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琢的长睫剧烈颤动,每一次抖动都是那压在他心头的情绪在迫切地寻找出口。
他明明那么伤心,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因他的悲伤而静止了,可他没有嚎啕,也没有呼喊,只是那沉重的呼吸和急速起伏的胸膛在无情地倾吐着他的痛苦。
“我想去见去见你的心理医生”
林不琢将头埋在莫知义的颈间,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莫知义的手臂收得更紧:“当然好,我们一起去见他。”
莫知义将林不琢板正,红着眼眶笑道:“怎么会不好,他还要随时检验我的悠悠球成果咧。因为我字写得太丑了,所以他建议我学着锻炼手指灵活度。”
林不琢破涕为笑:“确实很丑,一定要练。”
说罢他刻意顿了一下,伸出手去抚上莫知义的嘴唇:“要是到时候在结婚申请书上签这么丑的字我可饶不了你。”
莫知义心下狂喜:“陶陶你是说——”
林不琢高傲地抬起下巴:“嗯哼,看你表现咯。”—
程学君绝对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只是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去到传说中的闹市静地。
来接他的司机穿得比他订婚那天还要正式,启动前甚至贴心地询问了他对车内的温度、湿度和气味是否满意。
越是靠近那像城堡一样的建筑,程学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越痛,他捏了捏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程先生您好,林先生正在会客室等您,请跟我来。”
白发苍苍的管家没有被岁月带走礼仪,反倒给人一种“连管家都如此,主人家该是何等格局”的压迫感。
而程学君还是顶着压力追问:“林先生,哪位林先生?是莫先生吗?”
领路的管家站定转身,对着他微微俯身:“是林不琢林先生,也是少爷的未婚夫。”
程学君被闪了一下:“未未婚夫吗?”
“是的,程先生。”
程学君的内心如涨潮那般翻滚起大片大片酸涩的浪:“已经是未婚夫了吗”
管家但笑不语:“请进,茶已经替您温好了,祝您谈得愉快。”
程学君站在半开的门前,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而一直望向窗外的金发男人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扭过头来。
程学君感觉自己的呼吸在瞬间收紧,混乱的大脑之中竟然只浮现出了一句话:原来小鱼把头发染成金色的了。
“hi好久不见,”林不琢无比坦荡自然地与程学君对望,“别来无恙。”
程学君的眼眶几乎是在瞬间便酸涨了起来,他扯出一抹笑:“小鱼,好久不见。”
程学君伸出手去,林不琢却视而不见地只是示意他坐下。
他无比尴尬又执拗地伸着手,而林不琢只是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