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一面扶着高夫人往床上躺,一面对着乱叫的丫鬟婆子厉喝道,
「愣着干嘛,搭把手,抬夫人上床啊。」
坐着的高夫人虽疼得满头是汗,人却很清醒,瞧着终是来了个靠谱的人,松了口气配合着往床上躺。
见丫鬟婆子被喝住,她还不忘嘱咐她们都听莫母的安排。
看高夫人是个明白人,莫母也松了口气。刚进来那场面出现在这般大户人家,当家夫人院中,着实离谱。
这高府水有些深啊。
「你带人去备热水,将我的产具用沸水多烫几遍,最好再找坛白酒来。」
莫母指着一个应是大丫鬟的人道,又拉过莫婤,对着另一个大丫鬟道,
「这是我女儿,煎熬药颇有一手,你带她去大厨房守着催产药。」
说罢,捏了莫婤一把,还对她使了个眼色。
去大厨房的路上,她拉着这丫鬟甜甜地叫姐姐,轻声安慰,想探得些消息。这丫鬟虽心神不宁,嘴却很严,只说了她是高夫人的贴身丫鬟,杏雏。
一进大厨房,热火朝天的场景扑面而来。
所有灶台同时烧着,胖大厨光着膀子抡勺;砧板工手眼不停,手中菜刀如同飞蝶;烧火丫头黑着小脸蛋,吹着灶头的火。
还有专供夫人生产差遣的丫鬟婆子,或烧水丶或煎药丶若熬糖丶若煮粥……
杏雏领着她到了煎药的灶台,确定药材没有问题後,便让婆子开始熬。同时,她还自己另起一锅,熬起了莫母的独门催产药——瑞麟诞辰汤。
杏雏亦觉今日有些怪异,丁点不敢恍神,不错眼地盯着熬药的婆子。
见状,莫婤乐得清闲,只专心守着自己的药炉,这事她做了近一月,游刃有馀,还有心思尖起耳朵,听婆子们忙中偷闲地八卦。
谁家丫头又升了一等,哪房家当了通房丫鬟,谁屋里的婆子得了赏,哪户管事被放到了庄子上。
都是些无用的嚼舌,只一段对话让她上了心。
「田二家的,夫人生完的喜菜备好了没?」
「差不多了,就等甘丫头拿糖回来了。」
「这罐子糖又没了?」
「是啊,近来夫人就爱吃些甜的,糖蒸糕丶糖醋梅花肉丶糖油果子……这糖成日不够使。」
「夫人是有福气的,一直没胃口,快生了胃口大好了,生时定有力气!」
「是啊,前些日子那稳婆就不让夫人动弹了,怕惊了胎气,夫人瞧着身子都重了许多,定能顺利生下小公子。」
婆子们说得信誓旦旦,莫婤听得频频皱眉。
古人大多不知孕期饮食管理,只念着能吃是福,却不知这般会长成「巨大儿」,再加上不锻炼,难产。
虽然普通古人不知,但跟着阿娘走家串巷数日,她知道隋朝稳婆界,是懂这些道理的啊!
那之前的稳婆,就很可疑了!
她心中生了同产房中的莫母一样的想法,这高府不太平啊!
婆子熬好药後,杏雏还是不放心,让莫婤先尝尝。
她正尝着药呢,一股强劲的力道毫无徵兆地从後方袭来,猛地将她往火炉推,她的身子一下便
失去了平衡,踉跄着,直直倒向那火炉子,火炉子上是熬药铜罐,烧得焦红。
「啊——」
杏雏反应过来,尖叫着伸手,却没将她拉住,她还是一头栽了上去。
铜罐周围的空气,都被烈火烤得扭曲,莫婤似乎听到了尖叫声混杂着碗筷破碎声,锅盖跳动丶油溅起,面粉翻倒丶糖罐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指碰到了躲在一旁的熬药婆子。
她毫不犹豫,一把抓住婆子的手腕,用力一拽,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急转弯後,躲过了火炉子。
「砰!刺啦——」
人躲过一劫,但手中的药碗碎了一地。
「哪个黑心肝丶丧良心的故意推我,这是夫人的药,你赔得起吗。」站直身子,她也不管此人是何来历,口齿犀利地骂道。
骂完,她方看清了推自己的人,是一个穿金戴银的丫鬟,看打扮应是哪个院的大丫鬟。
「小丫头敢在厨房偷吃,就要让你尝尝苦头。」这丫鬟见她偷吃还如此嚣张也是来了火气,咄咄逼人道,「是谁摔的碗,自是谁赔,还想赖上旁人不成。」
「我是在给夫人试药!」见那人故作镇定,莫婤也不跟她东拉西扯,直接嚷出了她的目的,「你选这时候推我,就是想打翻夫人的药,你要害夫人性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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