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儿回来了,一手抱着婴孩,一手还抢过她手上的水桶,老妇人忙乐呵将酣睡的小娃接过,抱入怀中,轻声问道。
「日後就是我们家孩子了!」
瞧着娘亲小心翼翼抱着婴孩轻晃,很是疼爱的模样,大太监眼中落下愧疚。
「又在瞎想甚?你是家中大功臣,不然你弟妹早饿死了,现这般习性也不是你愿意的,我们知你心头苦,这孩子我们定帮你好生养着,日後有个人养老送终。」
老妇人温声细语地说着,语气却格外坚定,还腾出手拍了拍大太监的背,揽着他往院子深处走去。
尾随大太监的长孙无忌,待他们进屋後,方跟了过来,翻进院子中。
老妇人正生火欲熬米汤,还给了大太监一吊钱,让他去买罐羊奶回来。
「阿娘,我还有些银子的。」大太监将阿娘的钱推了回去,闷声道。
「月月都往家中寄钱,还要去那些地方奉承老太监,今个又带回这般乖的娃,你还剩几个子?宫中处处要走
人情,你留着罢!」
老妇人心疼地摸了摸大太监窄小的肩,攘了他出去,待听着他的关门声,方坐在灶台的交杌上,抹了抹泪。
听罢他们的对话,长孙无忌翻出来小院,又找通事舍人打听了一番。
大太监一家,是开皇十四年,关中闹旱灾时,举家逃荒来长安城。
途中,他的阿耶为了帮他们抢食而亡,只剩寡母领着六岁的他丶二岁的弟弟和刚出生的胞妹磕磕绊绊到了长安。
但满眼富贵的长安城,无他们孤儿寡母的落脚之地,他们只好暂居在破庙,日日被其馀难民乞儿们奚落欺辱。
正巧,为解决长安城涌入的诸多难民,隋文帝大开宫门,广招丫鬟太监,他便瞒着寡母报了名,只身投入水深火热中,用俸禄给寡母和弟妹赁了处宅子。
这些年,他走得如履薄冰,却终是闯出了名堂,成了宫中负责采买的大太监,还时不时就能出宫探亲。
采买油水多,他甚至将这处小院给老母买了下来,但他捞钱却很有分寸,还颇懂人情世故,日日小意捧着提拔他的老太监,就怕一不小心就怕丢了性命,无法供养老母和弟妹。
打听到这些,长孙无忌沉思半晌,回了高府。
高府,高夫人的小厨房内,莫婤正同观音婢做甜嘴小吃——透花糍。
昨夜同众娘子约定好上工的时日,莫婤便同莫母回了高府。
方回府,就听明桃说观音婢甚是想念她,已是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知其夸张,不过是想哄她过去瞧瞧,但莫婤仍是心头一软,同莫母说过後,行至观音婢房中。
观音婢听着她进屋的声,哒哒哒地跑了过来,要往她怀里扑,却被她抵住额头,在两尺外再难前进半寸。
「莫姐姐——你不想我?」
「别撒娇,我身上脏得慌。」
让观音婢坐回镂金暗花胡床上,她在一旁的红木漆雕花矮柜中,翻出套乾净的里衣换上。
自在观音婢屋内睡过两晚後,她便在此处备了些常用的衣物首饰,一面更衣梳洗,一面问观音婢:
「晚膳吃了甚?」
观音婢扳起手指数了数道:
「吃了两个素包子,三个核桃小酥,一碗粳米羹。」
「这叫茶饭不思?」
听罢,莫婤忍不住逗她,见她半张小嘴,一幅被戳穿的愣神模样,不由笑弯了腰,逗小孩可太有意思了。
「莫姐姐笑话我,我就是又饿了……」
观音婢鼓着包子脸,糯糯地说,很是委屈。
「今夜可不能再吃了,不过我们能先预备明日一早的吃食。」
她领着观音婢行至小厨房,预备找些食材先备上,让她好望梅止渴。
瞧着观音婢不算红润的脸色,莫婤在镶着松绿石的高脚豆里,挖了勺红小豆泡上,红小豆补气血,很是适合观音婢。
想罢,她又从米瓮里,舀了勺糯米倒入斗钵中,添了刚刚没过糯米的水量。
现今,泡了整宿的红小豆大火煮开後,转文火慢炖,起锅前的一刻钟再添些糖霜,再用勺子将豆子碾碎搅匀,待汤汁收干後出锅晾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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