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均安还没想好如何作答,犹豫不到半秒,徐让欢没打算让她接话,直起身子,绕到她背後,「那药制作过程繁杂,一时半会儿旁人还真是学不来薛姑娘的手艺,薛姑娘不也是深知此点,才让我留你一命?」
他说的没错,薛均安无言以对。
徐让欢笑里藏刀,「可如今薛姑娘唯一的用处没了,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你吗?」
「奴婢从未忘记为太子殿下制药一事。」薛均安说。
「还嘴硬。」徐让欢轻蔑一笑。
「段尧查过,你的方子很是古怪,药材古怪,所用工具也古怪。需用到花扁壶。」
徐让欢从身後附在她耳边,「花扁壶乃宫廷御用,薛府上下就这麽点儿地方,我不信能搜出第二个。」
「所以,薛姑娘说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我怎麽听着,颇有哄骗我的嫌疑呢?」
千里迢迢就为了这副药,至於吗?
这药放在天界可是最低阶的存在,她都不稀罕吃。
他说的全对,薛均安没得抵赖,抿抿嘴,「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确实忘了制药一事,但奴婢也是为捉拿那伤了太子殿下的狐妖日夜奔波,望太子殿下看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子上,饶奴婢一命。」
「我当然会留着你的命。」徐让欢说,「刚刚不都说了,薛姑娘这手艺,天下难寻第二个。」
「奴婢惶恐,多谢太子殿下夸赞。」薛均安低着头。
徐让欢手背在身後,「那就开始吧。」
薛均安抬头看他。
徐让欢一字一顿,「制药。」
这夜,薛均安房内点了盏油灯,吭哧吭哧拿着段尧带来的花扁壶,伏案制药。
天气冻得薛均安直打哆嗦,她瞄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心里骂了徐让欢百八十遍。
他倒好,浑然不觉,气定神闲的躺在她床上。
薛均安气得牙痒痒,愤愤转回头。
等着吧,早晚死我手里。
这药一做就做到了深夜,薛均安没注意时间,转过头时,徐让欢已经睡着了。
少年闭眼,均匀的呼吸着。
薛均安动了坏脑筋,蹑手蹑脚来到徐让欢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见没反应,光明正大伸出一个拳头,想揍在他脸上。
下一秒,徐让欢突然睁眼,幽幽道,「薛姑娘在做什麽?」
薛均安紧急刹住手,装模做样,「没事,我活动活动筋骨,活动活动筋骨。」
徐让欢没理她,「药呢?」
「好了好了,太子殿下,药在这儿呢。」薛均安把桌上的药拿过来。
徐让欢起身坐在床边,冷笑道,「出宫不过几日,就把规矩忘了?」
「没忘没忘。」薛均安把其中一粒吞进肚里。
试毒嘛,她晓得。
服下药,薛均安还贴心的张开嘴巴,给徐让欢检查她是否全部咽下,「啊——」
见状,徐让欢也不再多说什麽,将药丸收入袖中。
只可惜,徐让欢拿了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须臾又躺回床上。
这下薛均安可急了,那是她的床,他占了,她睡哪儿啊?
「你……」薛均安来回踱步。
可他是太子殿下,他不主动走,她也不好赶,只得安安静静待着,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