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即使是点到这个份儿上,居然还是临危不乱。
没能看到薛均安落魄颤抖的样子,鹤丹无趣的摇摇头,「不是哦,皇后娘娘。」
她?走到断剑之?前,朝薛均安歪头笑,「是陛下?用这把剑杀了您的父亲哦。」
尾音落下?,薛均安瞳孔放大,没有?说话。
徐让欢?
……徐让欢?
好看的眉毛拧成?深重的颜色,薛均安有?些难以置信。
不丶不可能吧?
徐让欢?
徐让欢最近除了跟她?闹些小情绪外,再无任何越界之?举,甚至,甚至他终止了饲养毒蛇,也不再执着?於毁天灭地了。
徐让欢,不可能……吧?
沉浸在想像中,鹤丹朝她?探了探头,又直起身子,笑着?打断她?,「娘娘,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呀?」
一抬头,薛均安看见鹤丹笑眯眯的。
「这样吧,我给您看些东西。」鹤丹说。
她?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册,递到薛均安手中,双手抱胸,「这些,是近些天来,大臣们陆续上报的失踪女子名单。」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而且这些失踪女子全部都是朝廷武将之?後,」鹤丹勾了下?唇,「想必是何人将她?们捉走,拐走她?们又是作何用处,这两点,就不必由我向娘娘多做解释了吧?」
是啊,不必解释了。
徐让欢曾说过,武将之?後,血液至纯,用以养蛇,最为合适。
几乎不给薛均安消化的时间,鹤丹又说,「除此之?外,微臣这儿还有?位证人。想必也是娘娘的老熟人了。」
说罢,鹤丹朝门?外打了个响指,待命已久的侍卫立刻送进来一个巨大的笼子。
薛均安怔怔的看着?那巨大的鸟笼。
鸟笼中装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而那布袋里似乎还装了什麽东西,此刻正像一只蠕虫一般,动来动去。
「哎呀,中原的侍卫怎麽也如此粗鲁呢?」鹤丹娇媚不已,佯装呵斥,「都下?去吧。」
「是。」侍卫行完礼便离开。
就在薛均安愣神的片刻,鹤丹已经蹲在铁笼前面,从笼边伸进去一双手,微笑着?解开黑色的布袋。
紧接着?,布袋脱落,里面出?现一个女子。
一个脸被刮花,无法说话的女子。
她?那张脸被刮得?面目全非,实在恶心恐怖,以至於薛均安没能认出?她?是谁。
可鸟笼中的人似乎认出?了薛均安,一见到她?就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鹤丹很?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
她?蹲在地上,双手撑头,露出?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看呐,啧啧啧,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都被刮花了。」
「陛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鹤丹说。
说着?,鹤丹扯掉女子口中塞着?的布条,随意丢在地上,仰头看着?薛均安,「娘娘。不如就由您的亲姐姐来告诉您,究竟是何人屠了薛府满门?吧?」
亲姐姐?
薛均安对上笼中人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
……月娥姐?
薛均安如被雷击,身体僵直,无法动弹,很?久之?後才吐出?四个字,「把她?放了。」
鹤丹摁了摁耳朵,假装没听见。
「本宫说,把她?放了!」薛均安朝她?大叫,手中名册捏成?一团。
「是。皇后娘娘。」鹤丹这才慢条斯理拆开锁,她?悄无声息瞄了眼薛均安的脸色,笑意渐浓,「陛下?放弃了一切恶事都是假的,陛下?的本性本就是极恶之?人,又怎会因为一个娘娘就改邪归正呢?」
「娘娘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
握着?名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薛均安从未想过仅凭一己?之?力?能够阻拦徐让欢作恶,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对她?的家人下?此毒手。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改过自新。
那麽近些天来,他对她?的好,也都是源自於杀掉她?父亲的愧疚?
也就是说,疯子还是那个没有?心的疯子,他从未对她?付诸真心。
哈。
薛均安如梦初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
她?还真是天真,邪魔本就是不可能被感化的。
只有?将他杀掉,才是通往完美?结局的唯一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