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
薛启兴被以叛国罪下狱,他的官职就变得似有似无,只差一道圣旨明说。
之前薛家的牌匾被砸了,薛家人再三商量,都不敢重新定制一张写着『将军府』的牌匾,生怕让皇帝产生不好的印象,加重薛启兴的罪名。
薛家世代从军,老一辈男人都已亡故,小辈却像遭受了诅咒似得,除了薛启兴一人在十六岁那年被封为将军,其馀薛家子弟都难有建树,家中繁华全仗祖宗基业。
坊间曾有传闻,是不是薛家气运已尽,而薛启兴就是薛家最後一点馀晖,之前薛启兴被下狱,更是印证了这种说法。
面对太监缓缓展开的圣旨,薛家人俱是满心忐忑。
薛厄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圣旨是怎麽回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薛家世有辅弼之臣,乃本朝之幸,今……」
薛厄听完罗里吧嗦的长篇圣旨,觉得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你很好用,朕打算继续用。』
薛启兴却听得感动无比。
【圣上英明,识得小人奸计,皇恩浩荡。】
薛厄翻了个白眼,人多不方便骂薛启兴,赶紧行礼接旨,想快把太监打发走。
太监却并不放过薛厄,笑眯眯道:「薛将军,陛下令奴才传口谕,请薛将军进宫一叙。」
薛厄转手将圣旨扔给旁边的薛老夫人,直白道:「不去。」
太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薛将军可是要沐浴准备……」
「我丶不丶去!」薛厄一字一顿道,指了指糊了一层膏药的嘴,「看不到吗?我进宫吓到陛下你能负责吗?」
「这……」太监见薛厄理直气壮,也有些拿不准,「奴才会如是禀明陛下。」
薛厄不耐烦的挥挥手,「快滚,有能耐你让皇帝派人再来抓我。」
太监脸色发青,出门传旨哪次不是被恭敬对待,进门先被塞银子打探皇帝传旨的态度,离开还会被塞银子期待他能到皇帝面前说几句好话。
薛厄不管不顾,其他薛家人可不敢。
薛大伯母看眼脸色阴沉望向薛厄的薛老夫人,连忙上前主动送太监离开。
接旨後除了下人,薛家一众人都没急着走,高兴皇帝终於免除了薛启兴的罪责,倒没多少人听到薛厄和太监的对话。
薛厄转头看向唯一脸色不好的薛老夫人。
「看什麽看,老东西,还想打我啊?」薛厄冷笑着张狂道:「你来啊,有能耐你现在就打啊!」
薛老夫人攥得拐杖上的斑鸠头咯吱咯吱直响。如果眼神能化作刀,她一定会用眼刀子一寸寸的将薛厄从薛启兴的身体里刮出去。
对视片刻,薛老夫人主动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对众人道:「兴儿刚回到家没多久,让他好好休息。」
有了老夫人的发话,其馀薛家人高兴的朝薛厄道恭喜後纷纷离开。
薛启兴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多劝薛厄别再对母亲出言不逊,生怕薛厄反而变本加厉。
只有想到母亲知晓言语冒犯的并不是他,才稍感安慰。
眼下他还有更大的疑惑。
【薛兄,公主是假的,圣上已经无需在利用我,为何你还要抗旨?】
薛厄不答反问,「你见过南国公主吗?」
【并未见过。】薛启兴如实道,不然他也不会看不出那个南国公主是假的。
「巧了,老肥肥也没见过。」薛厄大步回房,砰地关上门,心情烦躁的来回踱步。
薛启兴想了想,猜测道:【难道薛兄认为陛下并没有放弃,仍打算让我尚南国公主?】
想到这里薛启兴
有些难过,他堂堂北国将军,难道就只有和亲一点价值吗?实在有辱於他。
「有可能。」薛厄脚步顿住,更烦躁地抓了抓头,「可是不对啊,太快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薛兄,你怎麽了?】
薛厄长叹一声,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生闷气,嘴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正常的流程是老肥肥一边调查那两个假货,一边重启你的调查,两国边关战线紧张,你还有点用,老肥肥当了那麽多年太子还没被撸下去,脑子里不可能塞满了草,经过前天晚上皇宫大宴的事,他肯定会开始怀疑你是否真的通敌叛国,正好还能以调查的名义先将你扣在京城,你自己知道你肯定是清白的,只需在过段时间老肥肥就能查出来,到时候他肯定会还你清白,得到你的感恩,边关出事了还需要你去打仗。」